陆商枝没有接话,让春儿在门外等着,独自进了老夫人房中。老夫人已经醒转,在屋里服侍的正是太后送给傅戎赫的两个丫头看见陆商枝,两人并没有请安的意思。甚至带了点嘲讽,直愣愣忤在床前。“倒是狗仗人势。”
陆商枝在心里冷笑,面上看不出丝毫:“你们下去吧,我要同祖母说说话。”
“老夫人身子正虚不能见人,夫人请回吧。”
“是啊,将军命我俩照顾好老夫人,就不能出半点闪失,夫人回吧。”
两人一唱一和,将老夫人堵得严严实实。陆商枝眼一眯,正要说什么,床榻上的老夫人突然出声:“孙媳妇,到祖母跟前来。”
陆商枝将眉一挑:“都听见了?”
两个丫头不得已,只得让路结伴退下。刚走到门口时,陆商枝冷漠出声:“也不知是太后娘娘调教的不好,还是你们目中无人,连个话都不说就要走?”
两个丫头都是一怔,随后退回来齐齐福身:“夫人若是没事,奴婢们就退下了。”
陆商枝淡淡点头,放她们离开。“祖母,您好些了吗?”
她走到床边坐下,探老夫人脉相,却被紧紧握住手。老夫人用苍老的眼瞧她,面露凄色:“阿枝,祖母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为赫儿做了不少牺牲,可祖母不能让傅家的香火断了啊。”
“赫儿父母早亡,只留下这一根独苗,你行行好主动离开赫儿吧,就算老婆子我求你了!”
说到此处,老夫人挣扎下床,就要冲陆商枝跪下。她不让傅戎赫另娶一房,直接求陆商枝离开,是知道只要陆商枝留在这里,傅戎赫就不会看上别的女人。陆商枝于心不忍,却也因老夫人的话感到失落,将她重新扶上床,温言道:“祖母,您英明果断,怎么就信了那几个庸医的话呢?”
老夫人眼含泪光:“他们都是给皇帝看病的,怎么会是庸医呢,你就别骗老婆子了。”
陆商枝耐着性子解释:“给皇帝看病,却不一定精妇人之道,若说在这方面首屈一指的,非太医署陈太医不可,不妨将他请来给我诊脉,您再听听他怎么说。”
“这……”老夫人有些犹豫。“您放心,若是他的说辞也同那些庸医一样,我主动离开,不会让您为难。”
“好吧,那就把他请来吧。”
老夫人终于松了口,见陆商枝这么懂事,心中倒泛起愧疚。不消盏茶功夫,陈太医提着药箱入了府。替陆商枝号过脉,捋着山羊胡十分欣慰:“夫人恢复的很好,再过三五月就能怀上,也是说不准的,只是保胎要慎重些。”
这结果对陆商枝来说已经是莫大的惊喜,老夫人却是一脸愁容:“这么说,我孙媳妇的身体还是有问题,不能尽快怀上?”
“老夫人,你这孙媳的身体能调养好已是万中之幸,何必急于一时。”
老夫人冷哼一声:“老婆子我还有几年活头,怎么不急。”
“早着呢,老朽听您声音中气十足,定能长命百岁。”
陈太医尽捡好听的说,终于哄的老夫人见了一丝笑。又为陆商枝添了两剂药,陈太医起身告辞。陆商枝将他送出去,折返回屋时老夫人面色凝重,开口道:“必须纳妾。”
陆商枝倚着门框,垂眸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