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商枝可不想和他有什么牵扯,买好菜转头就要离开。可陈偃竟挣脱了那女人的手,急切追她身边,脸上带着窃喜的神色:“阿枝,你何时回来的,是不是在京城受了委屈,姓傅的那人负了你是不是?”
陆商枝脸容微沉,后移几步与他拉开距离:“他待我很好,不劳你挂心。”
她一袭玉绿长裙,身段轻盈曼妙,娇俏的脸庞,水灵灵的杏目,还是如从前那般让人移不开目光。可一头乌发被挽在脑后,上头系了一根五彩丝线,已是妇人打扮,一举一动透着满满的端庄与疏离。陈偃愣了愣:“你嫁人了?”
陆商枝抬手摸了摸发间彩线,不予反驳:“那位娘子还等着你呢,莫要与我纠缠了。”
说罢,她提起步子转身离开,陈偃似是不甘心,追上还要说什么,却猛地被一股力道提了回去。厚实的巴掌如雨落下,陈偃瞬间鼻青脸肿,女人声音粗犷:“你不想活了是吧,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一个如花似玉,一个如狼似虎,叫他如何能甘心?陆商枝回家后便系上围裙,在灶台忙活起来,一盅软烂可口的鸡汤,一锅清香醉人的青鱼,一盘脆爽的盐白笋,几碟时令的山野小菜。算不上丰盛,却令人食欲倍增,再摆上一瓶上好的女儿红,众人一齐落座。陆商青衣兜里塞满了傅戎赫给的银票,倒了一杯酒面向挽南,大言不惭地开口:“我能坐在这里全是看在妹婿的面上,你可不要妄想我能认你。”
“彼此彼此。”
挽南冷着眉眼,从牙缝蹦出几个字。白苏碰了碰他的肩,出言提醒:“夫人好不容易回一趟家,你可别让她失望。”
挽南这才缓了神色,同样倒了一杯酒,朝陆商青回敬过去,气氛才算不剑拔弩张。吃到一半,挽南到院子里透气,与小解回来的陆商青碰上,他二话不说朝挽南身上吐了两口浓痰。“我告诉你,别看我妹子嫁了个好人家,就厚着脸皮缠上她,有我在不会让你捞到一分好处,吃了这顿饭,就带上你那倒霉的娘赶快滚吧。”
“她是我阿姐,我想留在她身边你也管不着。”
挽南十分嫌恶地脱下沾了痰沫的外衫。“呦呵,半道出来的野种也敢跟我叫嚣。”
陆商青随手抱起坛缸,踉跄砸过去。挽南轻巧避开,本不想理会,可那缸太重,带着陆商青向地上栽去。“砰!”
的一声巨响,坛缸碎成无数前,陆商青的右眼被刺中,顿时鲜血横飞。挽南的额头也被飞来的碎片划伤,呆愣在原地,而等屋里众人听见响动冲出来时,陆商青一口咬定是被他推到的。“妹子,这野种存心害我,你还留他做什么!”
陆商青捂着鲜血直流的眼睛控诉。“你少血口喷人,阿姐你不要相信他的鬼话!”
挽南拦住陆商枝想要证明自己清白。陆商枝却是轻轻推开他,快步走向倒地不起的兄长:“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你安静点。”
许是着急,她语气重了些,全然没看到挽南额头也淌着血。等处理好陆商青的眼睛,回过神来,外头黑压压一片,哪里还有挽南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