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商枝脸色微变,放下茶杯没有说话,眼中弥漫着一丝紧张。柳昭仪却是无所谓的耸肩:“我知道傅将军一直怀疑我,你接近我也是为了帮他,簌儿是我的贴身丫鬟,确实会武,这并不能代表什么。”
陆商枝微愣:“你早就猜到了,为什么还邀我过来,直接闭门不见不是更好吗?”
“我这人记仇也记恩,你帮了我,我就愿交你这个朋友,想知道什么就问吧,我不会隐瞒。”
“如此便最好了。”
陆商枝感激看她:“太后遇刺那日,所有嫔妃都在场,唯独你去求签,是巧合还是蓄意?”
“巧合。”
柳昭仪让簌儿拿来一筒竹签:“我迷信这个,每回去寺庙都要找主持解签,太后和其她妃嫔嫌我麻烦,那日就落下我先走了。”
她眸色十分平静,陆商枝望了眼那签,又道:“我打听过,太后时常找借口刁难你,你就没想过报复吗?”
柳昭仪冷哼一声:“我恨不得把她摁到地上踹两脚,若说要杀了她,那一定是我被逼到绝路,不顾一切拉着她下地狱,很显然,我还没到那个地步。”
陆商枝凝视着她,像是在审视这话有几分真假。簌儿插嘴道:“要说报复,萧贵妃比我家主子更有嫌疑,她这胎怀的本是两个儿子,却被太后下了毒,只生下一个,另一个夭折了。”
柳昭仪淡笑不语,陆商枝挑眉道:“她为何谋害自己的皇孙?”
“当今皇后是太后的侄女,为了帮她巩固中宫地位,太后时常打压宠妃,毒害皇嗣,恨不得她死的人多了去,怎地你们只怀疑我家主子一个呢。”
簌儿说的急切。陆商枝心中揣摩,看了眼她的耳朵,忽然说道:“当日凶手在现场遗落一只耳坠,墨绿色的珠子样式,不知你们熟不熟悉。”
簌儿闻言面色一变,下意识伸手摸向耳朵,又猛地意识到什么,快速将动作改成拢起耳边碎发。这细微的停顿被陆商枝瞧进眼里,只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她也是昨日瞧见簌儿只戴了一只那样的耳坠,随口试探下而已。柳昭仪道:“那是宫中侍女戴的款式,几乎人手一对,宫外也很流行,若是想单凭它找出凶手,无异于大海捞针。”
“那只款式很特别,就放在将军府的书房里。”
“是吗,那可要好好保管。”
柳昭仪笑得坦率。陆商枝对上她那双勾人的眸子,道:“最后一个问题,昨日我为你治疗时,看见你身上有很多烙伤,那也是太后的手笔吗?”
柳昭仪与她对视片刻,眸色变得深沉:“是。”
陆商枝已经大致了然,起身准备告辞。柳昭仪将签筒推到面前:“抽一签吧,看看你最近的运气。”
“好啊。”
陆商枝伸出手,从筒中抽出一根。是大凶,她面不改色的递给柳昭仪。柳昭仪看后淡淡说出八个字:“血光之灾,家破人亡。”
陆商枝并不当回事,随意一笑,起身离开。待她走远,簌儿彻底慌了神:“这女人还真是不简单,差点就漏了破绽,不过我那只坠子确实丢了,要不要去……”“她特意放的饵,你要去了就是自投罗网。”
柳昭仪拿起酒瓶,又仰头喝起来,浑不在意一般。簌儿却是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