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春避开众人,带着楚少锦悄悄潜进陆商枝房中。岂料她整个人都浸在木涌中,用力蹭着胳膊。长发湿漉漉的披在身后,香肩裸露在水面之上,微微突起的锁骨和修长的脖颈霎是诱人,只是上面布满了一道道溢着血丝的抓痕。楚少锦一时看呆,直到陆商枝捂着胸口惊呼一声,他才后知后觉地转过身,俊脸通红:“失礼了,陆姑娘。”
“倒没发现,你是个爱看人家姑娘洗澡的登徒子。”
柳如春说着风凉话,若是细听,不难辨出其中的一丝醋味。她拿了搭在架子上的衣服给陆商枝裹上,看见她一身血淋淋的伤痕,忍不住红了眼眶:“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傻啊!”
她话语中的心疼是那么真切,轻轻往伤口上吹气:“这得多疼啊,都是你自己抓的?”
陆商枝点点头,抱着自己的双臂:“如春,我总觉得身上好脏,像是有看不见的手在摸,我好恶心,怎么洗也洗不净。”
她声音满是惶恐,还没有从那天的噩梦中走出来。柳如春不禁潸然泪下,抱着她安慰:“都过去了,一切都是你的错觉,不要再伤害自己了。”
楚少锦在一旁听着她们的对话,心里也是难受,从没想过,有一天他还会和自己的父皇看上同一个姑娘。“陆姑娘,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
陆商枝这才想起他的存在,擦去眼角泪水穿好衣裳,藏在柳如春身后问:“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了你的事,放心不下便来看看。”
楚少锦还背对着她们,声音透着一丝僵硬,和掩饰不住的关切。若不是实在控制不住自己,他断不会如此莽撞的在如春斋与她见面,这么做无疑是向她表明了自己与柳如春非同寻常的关系。陆商枝亦是早就洞察一切,细想起来便有些尴尬,生硬且疏离地开口:“多谢太子殿下挂心。”
随后又向柳如春道了句:“我和太子殿下是……朋友。”
柳如春笑了笑:“我有那么小心眼吗?还要你特地解释一句。”
陆商枝默默垂下眉眼,不管柳如春心中如何想的,她还是及早说清楚为好。因男子反目成仇,一个骆倩就足够,她不想和柳如春也闹到那步。柳如春拍了拍她的手:“我晓得你的心思,我不会介意的。”
同样也没什么立场介意,她现在的身份是宫中的柳婕妤,思及此,柳如春的眼眸暗了几分:“你们聊吧,我去外头给你们放风。”
她退到屋外,陆商枝更加不知要怎么和楚少锦独处,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半天憋出一句:“你不该来这里的。”
她倒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单纯的提醒一句。楚少锦转过身看她:“可是我担心你。”
陆商枝先是一怔,尔后抬眸与他对视:“谢谢你,只是往后在如春面前,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楚少锦忍不住走到她面前解释:“我和如春都是以前的事了,现在她是我父皇的妃子,我们偶尔见一面叙叙旧,没做什么出格的举动,我和她……也是朋友。”
最后四个字,他说得格外吞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