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大男人面目冷冽,却如同老母鸡一样护住自家的崽儿,各不退让,赵歌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你们到底还救不救人了!”
经过一番激烈讨论,最终还是定下白苏陪着陆商枝扮成女人,混进景山镇寻找骊娘子她们,傅戎赫一行人在外接应。赵歌幸灾乐祸,拐着挽南屁颠屁颠去街上置办女人家用的东西,什么胭脂水粉,凌罗绸缎,不要命的往回买,将那些东西搬回将军府时已近晌午。陆商枝看着堆了一桌子的琳琅满目,咋舌道:“你是怎么做到比女还了解女人的?”
赵歌笑道:“见多了就……”他话未说完,一件红色缀着金线鸳鸯的肚兜忽然砸在他脸上。白苏怒喝道:“你买这个回来干什么?”
赵歌挑着眉,一扬手又将肚兜扔还给他:“做戏当然要做全套,我特意跟老板要了最大码的,快穿上看看合不合身。”
他分明是故意挑衅,白苏本就不情愿扮什么女人,将那肚兜狠狠扔在地上:“留着你自己穿吧,我不干了!”
赵歌认了怂,连忙将挽南推了出去,说:“这东西可是他先看见说要买的!”
挽南撞在白苏身上,硬着头皮哀求道:“我就是看那肚兜挺适合你的,迟大哥,你别生气了,没有你陪着卿哥我不放心。”
挽南声音软糯,一句迟大哥让白苏缓了神色,他皱眉道:“你觉得那个东西适合我?”
挽南不去看他,磨蹭半晌,十分艰难的说出赵歌事先教自己的违心话:“是啊,迟大哥你总是穿着一身黑,这红色多衬你,要是你不嫌弃,我……我想亲手给你穿上!”
挽南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甚至捂住了面庞,他先前惹得卿姐不高兴,一直很自责,赵歌便说可以替白苏付了药钱,但得哄他穿上肚兜才行,要不然这么羞耻的话挽南是断然不会说出口的。赵歌努力憋着笑:“小东西都这么说了,你确定不穿吗?”
白苏恨恨瞪他一眼,却默默捡起了地上的肚兜,这小插曲一过,他和陆商枝分区换上了女子衣服。赵歌还特意请了一位妇人给他俩梳妆打扮,那妇人先将一堆瓶瓶罐罐往陆商枝脸上抹,忍不住啧啧赞叹:“这位姑娘的皮肤真是白嫩,都不用怎么施粉。”
陆商枝脸上一僵,提高了声音说:“看清楚了再说话,我是男的!”
妇人面色尴尬,赶忙改了口:“这位爷儿长得真是俊俏,扮起女人比我楼里的花魁还要惊艳!”
陆商枝听了这比喻更加恼火,埋怨的看向赵歌:“你从哪找的人?”
赵歌赔笑道:“要说最会给女人打扮的,不就是青楼里的老鸨吗。”
他两眼直直盯着陆商枝,竖起了大拇指:“不过您真是这个,我看了都要心动!”
傅戎赫坐在一旁喝茶,视线正好被那老鸨挡住,心中发起痒来,却又卸不下面子去看,只催促道:“差不多行了,那边还有一个呢!”
老鸨立时抱起瓶瓶罐罐走向白苏,陆商枝的面容才得以展现在傅戎赫眼前,她梳了垂鬟分肖髻,一缕长发垂在胸前,穿着绿裙衫,眉似柳叶目若春水,平日不点而红的朱唇上了口脂,透着淡淡的粉泽,一眼看去,怎是一个美字能形容的。傅戎赫怔怔瞧了半晌,怎么也收不回目光,陆商枝不适的整了整衣服:“看什么看,我知道自己很怪!”
傅戎赫没有言语,只是走到桌前,从赵歌买回来的那堆东西中认真挑捡着什么,最后选出一枝翠玉簪子,别在陆商枝发上,叮嘱道:“那土匪都不是什么善茬儿,随随便便就能动刀杀人,万一发生什么事,先护好自己,再救别人。”
他心中万分不舍,目光柔的像是能溢出水来,一把将她揽进怀里:“就叫白苏一个人去吧,你待在我身边。”
赵歌满脸无语的看着自家将军,不就是救个人吗,怎么搞的像生离死别一样,他壮着胆子拍了拍傅戎赫的肩膀:“将军,你先看看白苏再说这话吧。”
傅戎赫不耐烦的回头,就见一身女装的白苏直愣愣怵在那里,大红色的罗裙紧巴巴套在身上,显出壮实的身材,他面上也施了粉黛,却越发不伦不类。傅戎赫咳了几声,赶忙转头,多看一刻都觉得辣眼,陆商枝从他怀中挣脱,也向白苏看去,扑哧一下笑出声:“哪有这么壮的女人,你跟我去不会露馅吧?”
赵歌也跟着补刀:“真不知哪个人贩子不长眼,能把你拐回去!”
只有挽南帮着白苏说话:“我觉着挺好看的,兴许就有那重口味儿的土匪,喜欢迟大哥这种类型。”
他不帮还好,一张口更引得屋中响起一阵哄笑,赵歌蹲在地上,笑得直不起腰:“对对对,兴许就有那重口味儿的,能看上他!”
打闹过后,一行人浩浩荡荡上了马车,前往景山镇,马儿一路疾驰,在镇外一里远的地方停下,再往里走就是土匪的地盘,贸然前进怕会引人生疑。恰好那块儿有个客栈,客栈老板远远打量他们一眼,瞧见两个姑娘,立刻献媚的迎了出去:“几位客官要上哪去啊,再往前可就是土匪的地盘了,不如进来歇歇脚。”
众人对视一眼,都觉得古怪,傅戎赫一把搂住陆商枝,率先开口:“实不相瞒,今日是我岳丈的忌日,我这个做小婿的要陪家妻回去祭拜,需得穿过这景山镇,到了跟前才发现这里被土匪占了去,根本行不通,正发愁呢。”
客栈老板眯着一双囫囵小眼,目光在陆商枝身上转了转,精明笑道:“不知公子岳丈的家在何处?”
“离这儿还远的黄家镇。”
“原来是黄家镇,那确实只有这一条路能走,不如你们先进来喝口水歇歇,我与景山镇的头目有些交情,或许能打个招呼,让他放你们过去。”
“那就多谢了。”
傅戎赫回头使了个眼色,招呼众人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