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一不断抵抗着周围拔升的温度,脸上满是不屈。
手上震龙和炎雀的刀刃不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与流刃若火的红炎交相辉映。
原本已经着地的右膝颤抖着挣扎起来,逐渐离开地面。
“糟老头子……要我做你弟子?你觉得你够格么?啊!!”
不等山本周围炽热的炎圈扩散。
艾一的背后突然出现了冥雀炎翼,呼啸着拍向山本。
“嗯。”山本见状迅速释放了火炬。
火红的热浪呈环形向外扩散,与蓝色的冥雀炎翼撞在了一起,发出嗤嗤的燃烧声音,短暂的拦住了冥雀炎翼的闭合。
山本则借势向后一跃,跳离炎翼的攻击范围。
“砍我砍的很爽啊,山老头!!”
紧接着,艾一双腿一蹬,迅速利用转空步逼近山本,双刀呈镰刀状直追山本的腰间。
山本眉头微皱,紧紧的盯着艾一手上蓝色的炎雀。
他没想到艾一突然伸展出一对怪异的翅膀,那对翅膀上散发的灵压,似乎与他手中蓝色的斩魄刀如出一辙,和浮竹等六位队长体内的诡异力量也完全相符。
望着艾一逼近,山本不退反进,一手流刃若火卡在了正中挡住了震龙和炎雀交叉的斩击。
嘣——
元素类的刀刃相撞发出了沉闷的响声,一时间二人中间迸发出红、黄、蓝染三色的灵光。
二人的速度不断提升,一时间场上残影频现,三把斩魄刀如同画笔,在这片空间划下一道道色彩。
“小子,浮竹、卯之花他们六个人体内怪异的力量,就是你这把蓝色斩魄刀的杰作吧?”交战中,山本突然开口向艾一问道。
随着再次交手,山本发现艾一不仅能力怪异,使用的步伐也漂浮不定。
交战中,艾一全身的蓝焰逐渐变的浓厚,流刃若火散发的高温似乎慢慢被冥炎给限制住。
山本终于察觉到冥炎的不同。
如果说流刃若火的火焰,是焚尽天下万物的炽热高温。
那么艾一斩魄刀的蓝焰,便是噬人魂魄的绝对严寒,再配上另外一把金色雷霆的斩魄刀,交手中不断涌入体内的电流,一时间让山本毫无办法。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
山本发现那股可怕的电流,已经在自己的体内聚集了不少,慢慢的影响了自己的行动。
蓝焰的寒冷感可以用流刃若火的炽热驱逐,但金色的雷霆之力,山暂时没有妥善的处理方法,只能用灵压不断压制。
思索间,山本知道不能再留手了,如果不迅速解决战斗,自己很有可能会被逼开启卍解。
卍解!
山本想起了自己房间的那幅画。
身穿死霸装的自己,被烈焰围绕,化身地狱中的恶鬼。
他想到了千年前和灭却师的一战,已经被摧毁的大半个尸魂界。
察觉到自己在交战中留下的布置已经差不多了。
嘣——
再一次斩魄刀对击,山本突然发力向下斩击。
“火焚城郭!!”
炽热的火球从流刃若火的握把处转移至刀尖劈出。
“之前用这招偷袭都没用,现在还会有效果吗?”
望着朝自己飞来的火焚城郭,艾一面露不屑,将冥雀炎翼迅速包裹住自己,任由火焚城郭如同手掌一般将吞噬。
砰——
片刻之后,火焚城郭炸裂,漫天的红炎和冥炎如同火雨天降。
“焱热地狱!!”
山本对着艾一隔空挥出了一刀。
随着流刃若火刀尖指向艾一,西流魂街外二人刚刚交战的地面,突然喷发出十道冲天的火柱。
……
周围被安置的流民都躲在了后面的山上,震惊的看着二人战斗的不断升级。
一些人望着山下已经基本化为废墟的西流魂街一角,都流下了或悲哀、或后悔、或怨恨的泪水。
那是自己生活了几年、十几年、几十年或者上百年的土地。
被艾一所救的安倍家男孩望着母亲,略带不解的问道:“妈妈,那些叔叔为什么要和那个哥哥战斗啊,哥哥不是救了我们吗?”
“因为他是虚圈的坏人,是虚的首领……”女人下意识的回答道,但很快反应过来开不了口了。
紧接着,有人开始丑化艾一。
是被虚袭击过,或者亲人被虚袭击过的平民。
一个中年大叔一把拉过了安倍家的男孩,“小勇,你要记住,他不是救过你的恩人,他是坏人,如果不是他,你的爸爸不会死。”
“可是,爸爸是被那个黑发的人射箭杀死的啊!!”小勇之前透过妈妈手指的缝隙,看到了自己爸爸死去的一幕,大声的辩解道,“那个才是坏人,明明是死神追着他们过来的啊!!!”
小勇的话,像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拷问。
长时间以来,虚都被尸魂界认定为首恶的目标,但这些人遇到的都是只有恶性本能的下级虚。
他们并没有接触过现世,不知道虚圈的变化。
听到小勇的话后,一部分人陷入沉思。
虚圈的坏人、虚的首领、虚……
虚是什么?
并不是所有尸魂界的平民都遇到过,或者清楚虚的样子。
他们只是在尸魂界耳濡目染下,知道了虚的所作所为。
虚,被内心的欲望腐蚀后的恶灵,四处吞噬其他的灵魂,或者生人、或者已故、或者死神。
但他们碰到的,这个被称作虚首领的人,只是一个男孩,并没有其他人所说的白色面具、没有其他人所说的心的虚洞。
艾一第一次出现尸魂界,就在死神的手里救下了兕丹坊。
第二次出现,听兕丹坊说,解决了即将颠覆尸魂界的危险。
第三次出现,他为了护住安倍家母子三人,为安倍的死而愤怒,为了那个家报仇雪恨。
是啊。
管他是什么虚圈的坏人、虚的首领。
对西流魂街而言,他只是一个带着善意的孩子,会提醒死神交战注意平民的安全。
对安倍家而言,他只是一个为了男主人死愤怒出手的路人,却是寡母三人的恩人。
这些沉思的平民眼神中逐渐恢复了清明,没有再出口说出指责艾一的话。
只是静静地听着周围的责骂声。
他们也没有开口阻止,因为这些责怪艾一的人只是在说着虚的恶行
虚,大家都不清楚,无法定义,所以无法反驳,只能做到对艾一的事情保持沉默。
……
白道门外,十道冲天的火柱已经逐渐向艾一聚拢。
他望着周围毁天灭地的场景,内心一片平静,只是有些担忧的看着不远处的流魂街。
“山老头失了智吧,他怎么敢啊!!”
这一片已经被毁了。
再往西还有一片平房。
应该都疏散了吧,可别把这些无辜之人的殒命都算到自己头上。
不过,也许静灵庭根本不会在意这些人的死活。
就像山本,他不就在这流魂街用出了焱热地狱吗。
而自己只要扛过了这道攻击,那么就证明一点。
始解的山本,已经没有能够杀死自己的手段了。
焱热地狱。
流刃若火始解最强技能,因为威力巨大所以需要提前准备。
山本不愧是静灵庭最强死神,刚刚在和自己那么激烈的交战中,还在有意识的布置后手。
等这周围数十道通天火柱聚拢到一起,就会产生剧烈的爆炸。
至于爆炸威力如何,艾一不知道,只是隐约的记得地球某网有过记载。
——威力足以将面积数倍于空座町的大地化为尘土。
静灵庭一侧有杀气石墙壁作为防护,外面的流魂街又会毁掉多少?
艾一不知道,也不想去算面积。
他已经用出了全部的防护。
震罡、雷龙铠甲、冥雀炎翼、冥雀炎钟、拘流之壁、灵子空间震荡。
不知不觉,杀人的技能没几个,保命的技能已经有一大堆了。
真·乌龟壳!!
了解一下。
就在防护层层叠加到最高时,周边十道通天火柱已经呼啸着朝艾一席卷而来。
“山老头!来呀,互相伤害啊!!看看是我拆尸魂界拆的多,还是你们死神自己拆的多!!”,火柱包围之中,艾一毫不畏惧,朝着山本所在之处怒吼道。
炽热的气浪将艾一四周全部灼烧的扭曲起来,入目处一片火红。
“哎!”
一道沉重的叹息声,在火柱之外响起。
“罢了罢了。”
艾一发现,原本即将触碰到他乌龟壳的火柱,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
紧接着。
外面传来了山本苍老的声音。
“小子!你赢了。”
语终。
遮天蔽日的火柱彻底消散。
只有满地的疮痍和灼热的气息证明刚刚那一幕的真实。
你赢了。
山本在脑海中不断回忆,自己似乎是第一次说出这三个字。
略带惋惜。
因为没一鼓作气斩杀艾一而惋惜。
略带释怀。
这一次收手,亦是坚持自己死神的原则的释怀。
略带后悔。
为这断墙残壁和焦黑的土地而后悔。
千年之前,亦是此景,只不过未能收手。
山本最后听到了艾一的那声呐喊。
是啊。
扪心自问。
无论是最初,还是现在。
艾一从不曾主动破坏过尸魂界的一草一木。
反观护庭十三队。
却一次次破坏着周围的一切。
家。
还是自己拆的多啊!!
焱热地狱要是在这里释放出来。
恐怕以后尸魂界的流魂街就只剩79个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