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这个孙二公子究竟是什么来头?咱们是不是惹祸了?”
离开了喧闹的人群,张富贵左右看了下没人,还是把心里的担忧说了出来。莫小小眼神闪了闪,最终还是没有瞒着:“张大哥可知道五丰县的孙家?”
“五丰县首富?”
张富贵一听,顿时倒吸一口冷气:“听说这孙家生意遍布大庆朝各处,本家在京城,如今的掌家人孙家大老爷连县太爷都要给几分颜面?”
莫小小微微点头,看来这几日张富贵也跟着探听了不少消息。“没错,这孙家在五丰县确实是有些地位,不过,孙家二房向来同大房不睦,明里暗里有不少争斗。就说那孙二少爷种的果树……”莫小小说着忍不住又笑出声来。看她这个时候还能笑出来,张富贵也没那么紧张了,看来这个孙二公子背后还有些故事。“这些果树怎么了?”
“据说五丰县并不适合种植果树,往年县里的果子都是孙家大公子从别处运回来,每次都卖的很好。”
“那二公子不知道听谁说的,只要土壤足够肥沃,就一定能种出品质好的果子来,于是花了大价钱从外地买了大批树苗,还请了专门种植果树的果农来。”
“这事他为了同孙大公子争一口气,一直都是瞒着孙家上下的,直到树苗种下去,孙家上下才知道这事。”
“孙家大老爷当时气的可是不轻,那些良田原本他是收到消息说五丰县会大旱,准备种下耐旱的高梁以备不时之需,哪知道全被他给祸祸了。”
“那蠢货竟然还拍着胸脯保证,这次一定能帮着孙家大挣一笔,结果……”结果,后面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了。张富贵听了不由疑惑:“那么好的田,怎么种出来的果子……”张富贵可是听说了,原本那些被孙家大少爷运回来的果子甘甜可口,汁水又多,可被孙家二少爷种出来的,却是一言难尽。这下,莫小小笑的更是前仰后合:“张大哥可听过一句话?‘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那蠢货种下的这些果树本来就不适合这里的气候,能侥幸活下一些,还能再结几个果子就不错了,指望它能好吃是不可能的!”
张富贵虽然听不懂什么“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却也理解了她话里的意思,忍不住跟着点头。“这人看起来不怎么聪明的样子。”
见张富贵如此煞有介事的评价,莫小小忍不住又笑了起来。“不过,咱们还是担心些,这样的人一向睚眦必报,万一他使什么阴招……”闻言,莫小小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消失。光看今日这一遭,这孙二公子是个十足的小人无疑了。“对,以后我们得更当心一些了。”
“对了,小小,那个钱二爷又是什么来头?怎么这孙二公子也这么怕他?”
张富贵想起他们两次遇到麻烦都是这个钱二爷给他们解围,心里也存着感激。“钱二爷么……”莫小小回头看了看身后逐渐远离的兴华街,眸色有些复杂。“张大哥怎么看这个人?”
张富贵思忖了片刻,才斟酌着说道:“起初觉得这人定不是什么好人,小小可看到了他脸上的那颗痣?村里老人说长了这样一颗痣的人天生带煞气,会给身边人招来祸患,且大多心狠手辣……”张富贵察觉自己说多了,赶忙停了下来,话音一转:“不过,这些日子看下来,钱二爷虽然收了摊贩的银子,却实打实的让兴华街安定下来,这街上如此兴盛,怕是跟他脱不了关系。”
莫小小听了轻轻叹了口气,面相一说自古至今都存在,因此前世才有那么多人想改变自己的容貌。当年就是因为同班一个同学因为生了一张苦瓜脸,处处被同学们嘲笑孤立,她才萌生了做一个整形医生的念头。她记得那位姑娘新学期开始时见谁都是三分笑的,只是生了那样一种面相,即便笑着也让人觉得愁苦,便越来越多的人排斥她。如此天长地久,她自己难免不受影响,性格越来越孤僻,后来……自此,她越发坚定了做一名整形医生的决心。因此在看到钱二爷的第一眼她才没有以貌取人,且那日他看的分明,一个真正凶恶的人是不会允许有人拖欠足足两个月的“保护费”的。后来相处下来,莫小小也看出来邻摊那个婆子也足够滑头,那些银子她不是拿不出来,只是不情愿而已。“钱二爷……就是县令夫人的二哥,钱家二少爷。”
“什么?!”
张富贵听了大吃一惊,不可置信的回头去看莫小小。莫小小勾唇无奈一笑:“正如张大哥所说,因为这面相问题这位钱二爷自小便被钱家人不喜,索性便真的整日混迹在市井,后来甚至还被赶出了钱家。”
究竟是被赶出钱家,还是他自己不愿意回去,这事除了当事人谁也不知情。总之如今的钱二爷独自在外开府,哪怕逢年过节也不肯迈进钱家一步。县令夫人倒是没少看顾自家这个二哥,两兄妹倒还有些往来。钱家在五丰县也算是书香门第,钱老太爷是五丰县文来书院的院长,钱家大老爷更是教出了不少求取了功名的学子。据说五丰县县令,便是钱老太爷的学生。钱家在五丰县的地位,才是真正的首屈一指。士农工商,这样一看,身为商户的孙家多少就有些不够看了。张富贵一时感叹钱二爷竟然有这样的出身,久久没再开口。倒是一旁的陈大牛不满的扯了扯莫小小的衣袖:“不许再说!”
莫小小看他幽怨的小眼神,知道自己这是又冷落他了,赶忙安抚:“好,不说别人了,我们家大牛今天可真厉害,那些人很害怕你呢!”
陈大牛脸色这才由阴转晴,得意的扬了扬头:“敢欺负小小,大牛打他们!”
正说着话,牛车渐渐停下来,一间医馆出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