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1)

来年的春日,空气中飘浮的瞌睡因子肆意雀跃,引得众人倦意连绵。徐沫手杵着下巴,睡了大半节课,直到物理吴老师吼出那一嗓子“何琲,你来”,才稍稍清醒。何琲站在台上,声音出来的一刻徐沫瞬间清醒,身旁的孙秋月依旧如同人没了那般,睡的死气沉沉。徐沫推攘了几下对方依旧纹丝不动,她踌躇几下才顺从般放弃。修长的手指在墨绿板上画出一道道磨白横线,清晰而瞩目,徐沫看得出神。许久,何琲才转身面向大家,面上挂着和煦的笑,很快就投入到场景里为大家娓娓道来。孙秋月趴在书本上睡姿过于引人注目,想忽略都难,果然讲台上讲解的人很快注意到,面上流露一丝不悦,很快,稍纵即逝,但徐沫一眼捕捉到。她再次推攘起孙秋月,对方半睁眼瞄了一下她又继续闭眼,平时这个老师就不太管束大家,现下睡倒一片孙秋月自然不带怕的。这件事后,孙秋月某个时间点突然想起,盘问:“课上你干嘛突然喊我,老师叫我?”

“没有。”

“那你干嘛跟打鸡血一下,还挺有兴致叫我!”

徐沫心虚,却还是小声解释说,“没有什么啦,就是只有你明目张胆的睡,太突出了。”

后又想起什么,带点理直气壮,“而且,让你起来好好学习还错了?”

孙秋月白了一眼对方“拉倒吧你,睡得比我还快。”

孙秋月跟在身侧嘀咕了不少话,徐沫一个字都不想听,表情不停闪躲,鬼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在意何琲的情绪。真是,见鬼般存在。何琲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大众视线范围内,是下学年的期中表彰大会。这次聚集了全校人员,大家都聚在体育场讲台前,阳光刺眼,孙秋月站了十分钟不到就抱怨起来。“真烦这破学校,一个年级一个年级来呗,非得凑一起折腾死了。”

徐沫捏了捏她露在外白皙的手腕,宽慰道:“姐姐,你就勉强晒晒阳光吧,紫外线多少得补充点吧,长个儿。”

话语中是安慰,其实内心也挺想吐槽教导主任的破操作,有这个功夫不比在教室趴着睡觉来的好。“呵,姐需要这干嘛?”

孙秋月带着王之蔑视,语气很是傲气。徐沫刚准备开口,何琲的声音就顺着校两边音响扩散过来,离得远她看不太清讲台上那张脸。不自然的看向前方,好一会儿徐沫才撇过头扯扯孙秋月的衣角,应和,“嗯,的确不太需要。”

端端正正站直,开小差的习惯已经戒了大半。随着时间推移,徐沫再看向那抹身影,已经染上了某种窥不见天日的情愫,极大部分时间连正视对方的勇气都消失殆尽。徐沫真觉得自己有病,每每意识到一些东西就扣纸张,直到把自己整清醒。很多时候,何琲依旧是大家私下的中心话题。女孩们的爱永远显得含蓄内敛,徐沫从未真正听到班里哪个女孩在口中承认喜欢何琲,但她就是能清晰感知到,那些女孩对何琲多多少少有些别的情绪。当时,徐沫将这归结为女生的第六感,后来的很多年,徐沫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可能只是“孕妇效应”。因为自己喜欢,所以觉得别人也喜欢。因为自己把关注点全部投射在何琲身上,所以不断搜寻着蛛丝马迹来验证别的女生也暗恋何琲这件事。但不可否认,何琲与周围同学相处方式都是同等效应。整个同班时期,徐沫与何琲几近零接触,唯一一次算的上真正意义上的沟通,还是因为一本书。--《追风筝的人》五一劳动节返校的第一天,大家上课兴致颇低,下午的第一节又正逢体育课,真是要命的组合。好在,老师瞧着大家无精打采,大发慈悲,招呼集合报道后就让大家返回教室休息。徐沫趴在桌上,睡不着,强行入睡反而头昏脑涨的。再三思索,索性看书,反正内容就快要看完了,收个尾。徐沫从桌底掏出书,寻了个舒适的姿势,细细阅读起来。“《追风筝的人》?”

何琲的声音突然从后侧传来,徐沫神经大条惯了,并没有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只是在何琲的问出话后下意识端直身子。“嗯,你要看吗?”

徐沫本来是想把嗯语调拖长一点,这样有点娇羞的语义在里面,或许可以显得自己可爱些,但显然此刻自己有些紧张,说出来的话干瘪瘪,竟有些被人打搅不乐意的错觉。何琲既是直接说的书名,应该是看过的,只是徐沫反应过来时,身体已先行替自己大脑作出行动。直面的勇气再次殆尽,没有转身后看,直接躲着对方,手伸至后把书递给对方。徐沫手臂举得有些久,转身后看,何琲就正认真打量她,见她看向自己才收了眼神,伸手礼貌接了下来。“谢谢,我会尽快还你的。”

徐沫左手掐向右手背,解释性说:“不客气,不用着急还。”

“好。”

何琲说得尽快,是真的尽快。那节体育课结束的时候,何琲就把书拿来还了,还礼貌地附赠了一个漂亮的书签,枫叶形状,绿色的,很独特。何琲依旧带着他那招牌标准式微笑脸,冲着徐沫开口:“谢谢,多亏徐沫同学你的书,我才能很快完成余下的作文内容。”

一时间徐沫忽觉回到最初何琲台上发言那次,她说“这人真能装。”

此时此刻倒是觉得好笑,反问一句:“引用语句么?”

瞧瞧,自己给他把用处都想好了。随即,面色平平,接过图书淡着声音:“我也经常这样做。”

顿了下,觉得不够,咳声补充道:“提高作文质量。”

何琲“嗯”了下,面上没有任何神情,径直转身回了座位。徐沫觉得好笑的是,这个人真是不知道打个草稿。其实,这期间自己偷偷扭头看了他多次。何琲是在奋笔疾书没错,可是徐沫透过露出书桌的那部分瞧出,浅露的封皮是橘黄色,分明是生物练习册。徐沫在本子上深深写下一行漂亮的大字:不懂拒绝的老好人式帅哥,装。想了想,又拿起笔一次次划掉,直至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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