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江听澜结合了理论和实践的角度整理出来的东西,确实更加深入浅出、简洁明了。很多苏吟原本靠死记硬背记下来的知识点,被他这样稍一点拨,立即茅塞顿开。她打着哈欠听江听澜把剩下半本书整理完,忍不住问道:“你最近工作忙吗?不忙的话,我有个别几门找你捋捋?”
江听澜嘴角溢出一丝笑意,正合他意。“我让秦巍重新排一下行程,尽量每晚空出两小时,方便你集中学习。”
他这么一说,苏吟脸上登时露出期冀的神色,刚要开口道谢,江听澜便话头一转,“不过……”她偏头凝眉,用眼神询问“不过什么”?他沉吟片刻,略带歉意:“我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会让秦巍尽量调整。”
“不不不,差不多有个几天就很好了!”
苏吟连忙表态,“我大部分能看懂的,你不用太迁就我反而耽误自己的事!”
要是秦巍在这里,多少得给江听澜鼓鼓掌。高,实在是高。第二天,临时抱佛脚生活正式开始了。苏吟给自己制定了严格的作息表。早上六点起床,两小时洗漱运动加早饭,八点准时进入学习状态,中间有二十分钟休息时间,学到十二点吃午饭,加上休息一共一小时,一点起来学到下午六点,八点后是江听澜补课或者她复盘的时间段,十一点半准时睡觉。“目前,国际金融学的难点在于综合运用模型分析、数学工具和经济学理论,比较静态分析中的曲线变化、先后顺序,需要形成严谨完善的思路。“A大把传统的蒙代尔-弗莱明模型,就是Mundell Fleming Model,更新成IS-LM-BP Model,以及更动态化和复杂化的DSGE动态模型……”江听澜清冽的声音在房间中缓缓流淌,苏吟开始还听得认真,但随着他讲课时间,她的注意力渐渐偏远。似乎从来没有从这样的角度看过江听澜。他的下颌线极明显,却又不像那些瘦到双颊凹陷的男模那般病态,说话的时候,额角的筋骨微动,无端显出冷艳的X1ng感。一双深邃的眼时而被金丝眼镜挡住视线,垂眸看书的时候,纤长的睫毛落下,为这张不近人情的面庞增添了一瞬温和与内敛。还是鼻子上的痣最显眼,又红又精致,好想摸。“看什么呢?”
江听澜半天不见人回应,黏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存在感却越发强烈,他好笑地敲了下她的额头,“听懂了吗?”
苏吟回神,吃痛地“嘶”了一声,连忙点头:“听懂了!你好轻点么!”
江听澜把笔一丢,往后一靠:“那你说说,我刚讲了什么?”
苏吟略一思索,捂着头把方才江听澜讲的话原封不动地复述了一遍。江听澜眸光微动,略有诧异,真当一心二用?他又问了几个问题,苏吟稍有迟疑,便一一答上来。看来是真的听懂了。苏吟见他哑然,得意地吐了吐粉舌,江听澜不好计较,揉了把她毛茸茸的脑袋,无奈笑道:“也就你敢在我面前走神。”
这话不假,苏吟去过好几次江氏总部,上至秦巍和合作伙伴,下至各部门经理,所有人和江听澜说话的时候无一不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往往一刻钟半小时下来,比工作了一天都累。谁不知道江三爷思维缜密、角度刁钻?敢在他面前分心,要么被分走利润啃干净骨头,要么被训到软了骨头。“好啦,我回去继续看书!今天谢谢你!”
苏吟明智地岔开话题,抱起摊开的书册起身回自己房间。她行动间带起微风,等到人影消失在房中,还能闻见似有若无的清香。江听澜摘下眼镜,揉按着鼻梁和太阳穴,感觉神经略微放松后才放下双手。一抬眼,窗口正射进柔和的月光,一轮明月高悬夜空,皎洁而温柔。他嘴角微动,勾出一抹清浅的笑意——夜夜如此也不错。-苏吟上完小课回到房间,还给自己安排了半小时到一小时的温习时间。最初的鸡血劲儿过去,她全凭一腔孤勇撑着那口气。几天过后,孤勇也差不多用完了。这夜,她回房把笔一丢,整个人往床上一摔,开始摆烂。夜夜这样,还没考试她就要猝死了。要知道高考时候她也没这么拼命!在床上躺了半天,苏吟一跃而起,为了防止抑郁,“刷刷刷”在睡前多安排了一小时“夜间活动”。适量运动能有效促进多巴胺和肾上腺素分泌,这样准行!次日晚上,江听澜边讲边发现那人神采奕奕,一问一答思维运转地尤其快,甚至炫完了一罐能量饮料。就是有些心不在焉。他垂着的右手摩挲着笔暗暗猜测,今晚有别的活动?果然,讲完今日内容,苏吟便卡着点噔噔噔跑出去。他的注意力好奇地追了过去。没过多久,他捕捉到了苏吟翻阳台出去的动静。苏天师的名号令人闻风丧胆,别墅附近的孤魂野鬼早就溜得不见踪影,苏吟逛了一圈,没办法,只能往更远些的地方走。十五分钟后,她一屁股坐进附近公园的椅子里叹气。“什么嘛……一个能打的都没有……都躲哪里去了……”“主人,要不再走远点儿?”
哗的一阵风吹过,成伟平探出个小头,“这里干净得很!”
苏吟把他按回去:“这不废话,你出来跑得更快……有了!”
她眼睛倏地一亮,骤然收住话头,往左后方窜去。如果没感觉错,七点钟方向有个腿脚不灵便的!“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前有黄神,后有越章。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
苏吟二倍速念完,话音落下的当口,一张黄符应声而出。破空声如同利剑撕破夜空,冷肃凌厉的气息排山倒海从后袭来,吓得那小鬼簌簌发抖,连声儿都没出就被镇压在地。苏吟轻轻一跃至它跟前想送它上路,却疑惑地蹙起眉:“怎么没有右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