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乃最初齐粱孟智周建立派系,相对于白派和白云观等大型派系,很少会出现在大众的视野之中。这并非是他们道脉没落,而是因为他们作风独特,且追寻老祖孟智周之“重玄之道”,如非必要,很少会参与世事纷争。不过到了现今,随着信奉者的减少,他们不得不开始对外进行扩招,以补充新鲜血液,而这个计划最初受到了派系中年长者的抵制,在他们看来,道脉之流传,不是有缘无缘的事情,不应当借助外人来进行传播。因此孟氏之中开始割裂,一边是以原生孟智周后人所组成的“纯脉”,而另一边,则是由各地诚心求道之人凝聚而成的“杂脉”。两脉看似是一家人,实则暗地之中你争我斗,相处的并不愉快。且孟家之中,大多数秘法都由纯脉掌控,慕名前来求学之人往往干的都是乱七八糟的杂活,虽说最后也会让杂脉之人学到一些东西,但终归只是一些皮毛罢了。这就让很多人对纯脉有所不满,因此杂脉被派出去干脏活累活时,往往都不愿意真正出力。那黄马褂和臃肿男正是杂脉的成员,可这受了刺激,冲过来要找张破门干架的,却和孟子循一样,都是纯脉的成员。而且两人的关系可不一般,这两人从小玩到大,虽不是亲生兄弟,却胜似手足。上一次,孟子循是前往某处拜访前辈,顺道帮忙解决此事,却没想到这一个帮忙,把人都帮了进去,得知消息的孟壤当时就直接昏迷过去,醒来之时,脸上已是两行热泪,眼中更有怒火。“子循,无论害死你的人是谁,有什么样的身份,我必定会为你报仇!”
这是孟壤在他为孟子循立起的墓碑前发下的誓言,当时的他,又一次嚎啕大哭,原因很简单,孟子循连尸体都找不到,那群恶鬼食人,连骨头都不剩。同作为纯脉的年轻俊才,孟壤的实力只在孟子循之上不在其之下,这一次,他特别向宗门和师父申请要参与这趟浑水之中,宋氏集团究竟会花落谁家,跟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他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借此机会,找到那个杀死孟子循的王八蛋。正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那两个杂脉的废物虽然成不了什么大气候,但打听情报这事做的确实不错,一瞬间,张破门这三个字刻印在他的脑海之中,成为了他此次前来的唯一目标。杀了他,为弟弟报仇。当然,这事急不得,孟壤虽然心中满是怒火,但他并不是那种会被情绪轻易支配的愣头青,听完了张破门的事迹之后,他便明白,对方能够害死孟子循,不仅仅是因为手段毒辣,实力应当也不弱。不过对方并非道士,也不能用道士的那套体系来衡量其大小,所以他们最终制定了这么一个计划,暗中观察张破门,找到机会之后再下手。本来按照计划实施的话,就算双方互相消耗,孟壤也有耐心等待,在他眼中,张破门已经变成了一只兔子,钻在最后的一个洞里,而他这只恶狼,只需等待即可。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兔子竟然咬了他一口,而且是咬到了他最不愿意去看去想的那个痛处。“给我死吧!”
狂怒的孟壤将全身气力一块用上,双腿蹬地,势如猛虎,他双掌后收,反手一推,一股凶悍无比的气浪在那已经老破的大门上扩散开来,震飞铁锈的同时,也撼动了两侧的门栓!眼看大门摇摇欲坠,张破门深吸一口气,在这边打架倒是无所谓,但董志杰若是被这些人发现,事情可就麻烦了,于是他迅速做出回应,将双掌放在大门之上,两道罡气将那狂暴的气势瞬间吹散,缓冲了大门承受的压力。“缩头乌龟,快滚出来!”
孟壤显然非常愤怒,他手中聚气,以掌法为长,朝着大门砸去,发出哐哐的声响,另一边张破门也不搭话,也以掌作为应对,可怜的大门被两个人当沙包打,原本就脆弱的部分变得更加脆弱,在两人隔着门交手十几回合之后,它终于不堪重负,发出一声悲鸣之后当即碎裂,在这瞬间,两人对视,都记住了对方的模样。“就是你,杀了我兄弟!”
“是又如何?”
张破门冷笑一声,单手弹指将黑钱镖从手心弹出,孟壤瞬间闪避开来,只觉得刚刚似乎有一道钢刃般的劲风从脸颊吹过,若是被打倒,说不定当场就得暴毙!然而张破门的真正意图却不在那一镖之上,在孟壤躲闪的瞬间,他抓住机会朝着孟壤肋下一拳砸去,这才是他真正的杀招!“彭!”
孟壤的身子侧着飞出去十几米,才稳稳停下了脚步。张破门看着发红肿胀的手,抬起头来正视自己的敌人。在刚刚电光火石的瞬间,孟壤收回右手,以肘部抵挡了自己这一拳,还顺带用护体罡气将张破门的部分气力反弹回去,让他也受到了一定的伤害。这左手虽然还能打架,但隐约的疼痛还是让他无法将气力完全集中,不过孟壤那边也不好受,书中仙的罡气可并非寻常攻击,那是能够让人神魂俱灭的可怖力量!果不其然,在承受了这一击之后,孟壤猛地吐出一口淤血,不过眼中的战意丝毫未减。“弟弟是蛇,哥哥是狼吗?”
张破门啐了一口,分出一点气力观察旁边那两人,只见他们两人愣愣站在原地,似乎没有什么打算参与的意图。“这两个人,基本上就是拿来凑数的吧,不过还是要多加小心。”
张破门回过神来,孟壤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在这!”
张破门抬头望去,只见孟壤高高跃起,口中怒吼不谈,双臂之上隐约有一点青色流动,已经进入道之境界的张破门双眼冒出光芒,对那玩意,他也不算是陌生。因为,他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