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修士修炼第一步都是是开启自身灵种,以天地灵力为肥料,吸收天地灵力,促使其发芽茁壮成长为一棵苍天大树。也唯有开启了灵种,才可以吸收天地灵力,开启修士之路。种下一颗灵力种,启我长生踏天路。这第一境,便为启灵。而每个人启灵,都需要有启灵八层以上的强者主持一个特殊的仪式。这个仪式,便是应缘所说的启灵仪式。唯有经过启灵仪式,开启自身灵种,才可以成为一名修士,自此踏上那长生大道。而应缘等待这一天已经数年了,从他对这个世界有认知开始,他便开始渴望成为一名修士。光阴长河流过,而应缘终于是等来了这一天。墨老看着应缘眼中的激动,苍老的脸皮抖了一下,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应缘从小便一直是那种冷静的性格,甚至在他尚小时,曾面临过一次灵兽袭击,在灵兽的血盆大口之下,还是个孩童的应缘,面无表情,冷静的看着它,好似再看空气一般。因为他知道,惊慌救不了他,且,在他身旁的阿公,是不会让他受伤的。那时,应缘才五岁。而现在,墨老在十四岁的应缘眼中,看见了惊喜和期待,他在内心也是一笑。终究是个少年。应缘内心激动不已,但多年来养成的性格还是让他很快冷静下来。他恭敬地对墨老行礼:“墨老,那······我走了?”
墨老笑着点头。应缘转身,临走前,他将采集来的药草,按照不同的种类放在相应的柜子里。说来奇怪,这一个小小的茅屋,从内部看去,竟显得奇大无比,好似可以再放下此刻这药房内再多一倍的药草。雨,仍然在下,且渐渐变大,好似不将这药房打湿版就决不罢休一般,沥沥而下。黑伞下,应缘眸中闪耀着精芒。他看着沥沥而下的青雨,做出一个不符合他性格的行为:“贼老天,这一次,你打不湿我了。”
说完,他回过神来,脸似红了一下,快步走向阿公的住所。啪嗒啪嗒,好似回荡在少年心中的乐曲。应缘跑的很快,没过多久,便来到了南枫村的中心,阿公的住所便在那儿。与药房一样,那打湿了万物的青雨不得不改变自己的轨迹,不甘心的对着那茅屋周围的一切发泄着自己的怒火。应缘跑到那茅屋门,站在那屋檐下,收起黑伞,抬头看向老头,心中有几分得意,好似在炫耀自己的胜利。“有点开心过头了。”
他心中想到,“但是偶尔这样好像也不错。”
深吸一口气,应缘敲响茅屋的门。沉稳无比。在一瞬间,应缘回复了冷静。“进来。”
一道沙哑的声音传出。嘎吱一声,应缘推开茅屋的门,走了进去。与药房不同,茅屋从外看上去不大,内部也是如此。茅屋尽头,有一张床,床上做着一个老人。这是粗麻衣衫的老者。这老者白发及腰,看起来似极为苍老,面上的皱纹透出无限沧桑。他的双目却是颇有神韵,让人看之一眼,似就要被摄取进去一样,其内仿佛有星辰划过,似可以看到别人看不到的风景。“阿公。”
进入到药房之后,应缘并未像其他同龄人见到自己爷爷一样直扑而上,而是先恭敬问好。看到恭敬行礼的应缘,这老者脸上露出微笑,点了点头,示意应缘坐在一旁。应缘收礼,快步上前,坐到阿公身旁。“这么心急干什么?”
阿公看了一眼应缘,似笑非笑,面如古怪,其眼中有调侃之意。他看着应缘长大,自然知道应缘的性格,也猜得出今天之事会让应缘释放出少年的天性。甚至应缘的心中所想,他都猜到一些。应缘面露尴尬。他笑道:“阿公,不知今天您叫我来何事?”
“没事我就不能叫你来啊?”
阿公笑着道。应缘看着阿公,觉得对方说的有理,便不知道该如何应答。阿公看着应缘的样子,陡然哈哈大笑:“缘儿啊你平时的聪明跑哪去了?怎么我随便一句话你就说不出话来了?”
应缘看着阿公,一个少年眼中竟露出几分幽怨。阿公看到应缘眼中的幽怨,笑声陡然而止。他看着应缘的眼神,咳嗽几声:“别这样。好了,回归正传。今天我叫你来的原因,想来你也猜到了。”
“猜到了。”
应缘这一次颇为平静,“是为了三天后的启灵仪式吧。”
“是的。”
阿公笑道,“三天后,便是我南枫村一年一度的启灵大会,到时候所有满十四岁还未参加过启灵仪式的孩子们都要参加。缘儿,你满十四岁了,自然也需要参加。”
“我等这一天很久了。”
应缘神色平静,担起声音却又几分颤抖。“我知道。所以三天后我会亲自主持启灵仪式。”
阿公看着应缘,面带慈祥,烟露疼爱。他自然知道应缘期待这一天整整期待了快十年,从他对这个世界有属于自己的认知开始,他便一直在期待这一天。应缘听闻,面带惊讶:“阿公你要出手?”
要知道,往年的启灵大会,阿公都是派南枫村启灵第九层的人出手。一来,启灵第九层相比第八层,修为更高,更可以承受如此高灵力的消耗;二来,这样也可以让南枫村真正的巅峰战力状态维持在颠峰,使得不用担心其他村子趁机来攻打南枫村。可如今,身为南枫村的村长,南枫村最强的存在,阿公竟是要亲自主持启灵仪式,这令应缘惊讶,同时有些感动。他知道阿公此举,是因为他。“是的。”
阿公肯定的点头,“我将亲自出手。”
他似是知道应缘在想什么,说道:“不用担心其他村子会趁机出手。一来,云楠村不会不管。二来,我有把握让他们有来无回。”
闻言,应缘不禁有些惊奇,阿公究竟是有什么底牌,才可以自信地说出可让他们有来无回的话?“不要多想。”
阿公慈祥的望着应缘,“该让你知道的,我有点会告诉你。但你不能知道的,我也不会让你知道。”
“应缘明白。”
应缘低头答道。“你现在要做的,是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以最好的状态去迎接三天后的启灵仪式。”
阿公说道。“嗯。”
“去吧。”
阿公淡然一笑。应缘起身行礼告退。走到门口,应缘却突然停下脚步。“怎么了?”
阿公笑着问道。“阿公,这个给你。”
应缘掏出一物。那是一株赤红之草,其上脉络均匀分布,散发着一股药香之味。仅仅只是闻到那药香,阿公便觉得他体内的血气开始翻腾,好似沸腾一般,每一块血肉都传达出一种渴望的意味。好似那赤红之草有庞大的生命力一般,令阿公沉迷,眼中更是露出精芒,令这暗晦的茅屋都好似亮了一下。“这是······好强的生命力!”
阿公与应缘不同。或许应缘无法感受到那赤红之草的不凡,但阿公可以。不仅仅是因为阿公体内翻腾的血气以及好似活过来了的血肉,更是因为在刚才那一瞬,阿公体内沉寂多年未能恢复的伤势,似乎传出一种正在消逝的感觉!这株药草,不是凡物!他有一种感觉,吃下它,他的伤势,虽说无法完全复原,但至少可以好去一半。这与他这么多年来恢复不到一成来比,犹如飞天!甚至,他的修为,足以更进一步!多少年了,自从当年他突破启灵,踏入凝纹境后,为守护南枫村一人独战两名外来的凝纹前期大圆满,以重伤为代价硬生生击毙两人后,他的修为便一步未进,体内伤势更是到现在还未痊愈。他也曾离开过乌山去找外界的凝纹巅峰修士看过,却并未有解决的方法。然而今天,他却在这株赤红药草上,看到了曙光!一向在应缘面前沉稳的阿公,在这一刻,眼中晶莹剔透:“谢谢,谢谢。”
应缘上前,抱住阿公:“阿公,应缘无能,只会医术就只好在阿公的伤势上为阿公尽一点力了。”
阿公的声音颤抖:“看来,当年捡到你,真的是我的福气。”
“彼此啊阿公,我一直认为,能做你的孙子,也是我的三生有幸。”
应缘轻声道。“嗯。三生有幸。”
雨,好似被二人之间的亲情所打动,决定不再打搅他们,在心甘情愿中缓缓停下。漫天乌云散开,此时,红日早已落下,银月高挂在天,努力的散发着自己那微弱的光芒。光芒照耀在大地,被雨水折射,顿时好似照亮了世界,就像屋中的爷孙的心房一样,一片光明。喧闹声想起,南枫村的人们走出自己的家门,与好友们相聚一堂,分享一天的收货。孩子们开始玩耍,吵闹声不断。整个南枫村,大到村子,小到茅屋,一片温馨。他们一起度过了这长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