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白的月光,透过谷顶照射下来,谷底一片通亮。谷底有一长条桌案,桌案后有一个乌漆漆泛着油光的身影,正是蝗军的首领乌头大王。乌头大王今天的心情很不错,蝗军能走出山谷的越来越多,说明山谷的封印越来越松动了;蝗军出去的越多,带回来外面的新鲜食物也就越多,刚刚回来的三十多只蝗军带回来一大堆新鲜的绿植和十几头獐鹿之类的血食,里面竟然还有一头被踢断了腿的云斑豹。“好好,太好了。想当初,我无非就是养出了几头吃树根、草根速度极快的‘地老虎’就被你们封印在这里这许多年不得自由。如今,你们没想到吧,我在这里又养出了一支‘蝗军’,比当初的‘地老虎’不知道厉害多少倍。现在就算是我找不到封印这山谷的阵眼,离这封印破碎的时间也不远了,等我乌头走出这山谷,我的蝗军就会数量暴涨首先就会把这禁锢了我这许多年的十万灵山化做一片焦土,然后我就会带领亿万万蝗军横扫一切。到那时,青天之下皆是我蝗军的所在,我看你们还把我封印到哪里去。”
也不知道乌头大王口中的“你们”是谁,反正它是完全沉浸在了日后报复的快感中,身体兴奋的浑身颤抖,背后一对硬翅在颤抖中摩擦,发出了“嘘咻咻”的声音。它抓起面前桌案上的一个杯子狠狠地喝了一大口,“乐师乐师,赶紧奏起乐来;小的们,给我盛果子酒,跳起来跳起来。”
乌头大王身边两侧的山体上,满满的都大大小小的洞窟,随着它的号令,最下面的一个洞窟里缓缓的钻出来了一只蓝汪汪面庞的蝈蝈精,腋下夹着一张瑶琴;身后跟着一只圆乎乎的金钟精,手里捧着一把琵琶;接着又钻出来一只细高挑的竹蛉精,手里抓里一支唢呐;最后出来的是一只个头最小的黄蛉精,它赫然拖着一面比它身体大得多的大鼓,不知道是哪里被卡住了,还是其余三名乐师放下手里的乐器,一起帮它拖到了位置。四名乐师,虽然长相都各不相同,但相同的是它们身体的表面都抽抽巴巴的,一看就是平时吃不饱肚子。看到它们四个出来,乌头大王伸手将面前桌案上的一条生肉和几个灵果之类的吃食向它们一扫,蝈蝈精灵活地接住空中的吃食,将几个果子分给另外三精,自己拿了一条生肉几口吞了下去,其余三精也是动作飞快地吃掉了自己的果子连核都没吐。有了吃食填了填肚子,四名乐师的身体明显多了几丝光泽,“唉”蝈蝈精轻轻叹了一口气,见其余三精已然准备就绪,冲它们一点头“走”,话音一落,“嘀溜溜”一声高亢的唢呐冲天响起,令人精神一振,紧跟着瑶琴和琵琶也随着奏响,音似珠落玉盘,最后低沉的鼓声也和了进来,槌落声震山谷。谁能想到这四只虫精竟然有如此高超的手段,演奏的乐曲如此美妙,令人心神激荡。正可谓:靡靡天上乐,渺渺绕梁音;循声月光下,原来是虫鸣。那一声唢呐惊起,就像吹响了集结的号令,原本站立在两旁的蝗军齐齐一跃,跳到谷底中央,随着琵琶和瑶琴的弹响,数十只蝗军一个“一字平天马”,左腿高高抬起,动作整齐划一,数十条有黄有绿的大长腿齐齐立在空中。鼓声震响,腿落拳出,蝗军在这谷底开始了一场拳腿之舞。乐声激昂,蝗军的拳腿动作也越来越快,一会儿连环出拳,一会儿腾身踢腿,煞是好看,也不知是哪位高人把这用来搏杀的动作排练的这般精彩。乐声在不断流淌,场上动作的难度也越来越高,蝗军们一会儿是正向转身三周踢腿,一会儿是反向转身两周横扫,还有身体横在空中翻转连环踢,更有那凑趣的蝗军,取来身后的小块山石抛向场中,场中的蝗军变换了各种花样的高难踢法将山石一一踢碎。“哈哈哈,好好,果然吃了外面的绿植和血肉身子骨就是硬实啊。”
乌头大王看的高兴不断喝彩,“你们也上,上。”
他一指身边的几只蝗军命令道。它身边的蝗军得令之后,纵身一跃来到场中,开始了互搏。只见它们脚来拳往,腿法连绵,即便是表演也是杀气十足,比刚才的踢石头更加精彩,端的是:拳开天地,炮捶日月;腿分乾坤,劈风斩棘。正跳在兴头上,忽然一只蝗军从谷外斜着膀子蹦跳而来。等它蹦跶到乌头大王身旁,才发现这只蝗军只剩了一条大腿,肚子也破了,正流着肿水,前胸也有一处黑糊糊的不知道受了什么伤。乌头大王把手一伸,搭在这只蝗军的头上,顿时,这只蝗军看到的一切都被乌头大王知道了。山谷之外,一熊两狗三人,正在一处石头堆后面对着山谷的入口探头探脑。铁子他们发现了一个洞口,洞口有明显的拖拽痕迹,一看就是经常有东西出入,正在考虑要不要进去一探究竟的时候,突然哮寒冲着身后发出“呜呜”的低吼声,紧跟着逐日也伏下了身体,摆出了一副准备攻击的姿势。众人回头一看,只见十几只蝗军,就那么突兀的出现在身后两三丈远的地方。只见它们放下身上的猎物和树枝果实,把铁子他们围了起来。既然被发现了,也就不必躲了,山君直起身子走到铁子三人身前,将三个半大小子挡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