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徐婆子便带着壮汉和牛车一块进镇上采购粮食,黎琉让忠一去告知村长自己要办乔迁宴,村民皆可前来,不必送礼。忠一出门后,黎琉让人在枣树下支了一个躺椅,用树叶盖住双目,嗅着空气中传来草木的清香,耳边是娃们跟小黑的嬉笑声。小黑被养了半个月,个头也大了起来,后背与四肢都肥厚,一看就健壮。“呀,小黑肚子上怎么长了一个肉球球啊。”
三郎摸小黑的时候发现了不对,他瞬间忧心了起来,还拉来了大郎与二丫一块看。四丫也迈着小短腿伸着脑袋。奈何她哥哥姐姐们把小黑围得严严实实的,她只能使出吃奶的力气,蹲在哥哥姐姐们的腿边,费力的把圆滚滚的脑袋伸了进去。瞧见了小黑肚子上的肉球球。肉球球还小,但它周围没有毛发,所以看着挺明显的。四丫懵懵的,揪着三哥的裤腿,“小黑不会是生病了吧。”
三郎也忧心忡忡,眉头都皱成了毛毛虫,他把小黑抱了起来,蹬蹬蹬的跑到黎琉跟前,举起小黑肚子上的肉球球给黎琉看。“娘,小黑病了。”
“嗯?”
黎琉拨开盖住眼睛的两片树叶,看到了三郎那担忧的小脸,也看到了小黑肚子上的“肉球球”。一瞬间,黎琉哽住了。她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小黑这不是生病了,刚张开口,眼睛对上三郎纯洁的双目与担忧的神色,她又把解释的话咽了回去。啊,救命啊,到底要怎么告诉一个五岁的孩子小黑这不是生病了,只是长小叽叽了。她宁愿去跟孙大娘吵一架,也不要在这跟小屁孩讲解生理知识。殷四娘坐在院子中给四丫做汗巾。一针一线,绣得格外认真。黎琉撺掇三郎,“娘也不知道哎,你去问问四娘婶子,她应当知晓。”
说完继续用两片叶子盖住自己的眼睛,当个甩手掌柜。三郎又蹬蹬蹬的跑到了殷四娘跟前,“婶婶,我娘让我来问问你小黑肚子上的肉球球是什么,她说她不知道。”
黎琉一口气哽在胸口。她从躺椅上蹭了起来,仍由树叶脱离她的眼皮,她瞪直了眼睛木然望着三郎。三郎!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说大家会以为是我让你问的!她们会笑话我的!三郎声音又清脆又大声,不止是殷四娘,就连咋院子里做活的其余婆子也扭头望了过来。看到小黑肚脐上的小肉球,大家露出都露出一个不可秒速的笑容。下一秒婆子们又用这种眼神望向了她,那眼神充满了惊诧,仿佛在说:不是吧,主家你连这个都不知道么?这就是狗狗的那个啥啊。黎琉:原地社死。三郎啊,你真是孝死我了。果然,坑人者被人坑之。黎琉正准备解释,那几个婆子却又低头做着她们自己的事情,殷四娘也低头朝着三郎解释起这肉球球是什么。如果这时她再让大家放下手上的事情,让大家都听她的解释,是三郎想知道这肉球球是什么,跟她没关系。这样又太刻意了。算了,社死就社死吧。她没想到三郎很快又坑了她第二次。三郎听完殷四娘的解释后露出了然的目光,又转头大声的告诉她,“娘!四娘婶子说那是小黑尿尿的地方。”
黎琉疲惫的扯了扯嘴角:“呵呵......”这不过是养娃道路上的小插曲罢了。下午徐婆子便把办乔迁宴需要的食材给卖了回来,还买了一口大铁锅和一口蒸笼,方便后日做菜。农家的宴会不会特别奢华。一般只要有两个肉菜,六个热菜,两种汤,与四个凉菜,大家便觉得这是个富贵人家。黎琉却没刻意省钱,光是肉她便买了许多。第二天她带着人忙活,给鸡扒皮,烫猪身上的猪毛,准备搭建灶台等等。她都在一旁打下手。忙得热火朝天的。很多食材都得提前一天备好,若是等明日办乔迁宴时再准备会手忙脚乱。她忙活时,门被人从外面敲响。她用手帕擦拭了一番手上的油脂,起身打开木门。好家伙!看到外面站着的人她微楞。怎的这么多人。她只当她们是记错了日子,温和的提醒,“乔迁宴是明日,诸位明日来就成。”
为首的人是陈老太。陈老太笑得异常慈祥,“我们知晓是明日,没记错日子,我们今天来是看你们要不要搭把手。”
黎琉望着门外乌泱泱的人,笑,“搭把手也不需要这么多人啊。”
“害,这可不是我让他们来的,是他们自个儿主动要来帮忙的。”
陈老太扭头朝着身后的妇人们说,“留下五六个帮忙就成了,其余的人继续去忙农活吧。”
“我们该忙的都忙完了,没啥农活了。”
“就是,我们就想给黎娘子搭把手,让其余的人回去吧,我留在这。”
其余的婶子恼了,瞪着眼睛回:“咋个是我们回,要回也是你回,我手脚比你利索得多,能给黎娘子做更多的活。”
“就你还手脚利索呢.......”眼看着要争执了起来。陈老太语气严厉了起来,“行了,别争了。”
她从中点出了六位比较勤劳的妇人,其余的人也只能不甘回去。别人愿意来搭把手黎琉没啥不甘愿的,让开了道路让陈老太带着村子里的婶子们进来。看着院落中的食材,那群婶子们惊得愣在了原地。“天啊,这么多肉?”
“还有好多只鸡。”
“我滴乖乖啊,这鸡很肥啊,这肉也好肥,我不是在做梦啊,黎娘子你准备了这么多好东西办乔迁宴?”
妇人们一人一句,叽叽喳喳的,言语和神色无一例外都极其的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