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琉听着众人的夸奖声,朝着众人微微颔首,随即带上忠十跟着捕快去了衙门。至于沈如松,黎琉让他在沉香阁里面休息一番,今天他也累了。其实去衙门的过程跟后现代去报警的过程差不多,得先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口述给书吏记在纸上,再上呈给官吏,由官吏来判案。只有来了古代黎琉才知道报官根本不像是电视里演的那样,只要有个小案子上头的官员便受理,然后升堂,一堆人喊威武,县令坐在官位上判案,受害人与被害人请讼师在衙前前互相泼脏水。这种情况有,但极少。至少在小镇上是不存在的。今日之事将得由书吏写成案例,再由官吏判定,根本惊动不了远在县城的县令大人。刘掌柜的罪名人赃并获,没什么好辩解的。店里的伙计也被抓了来。在书吏问话的时候他们浑身颤抖着,忙不迭的把刘掌柜所做的那些事全都说了。“这可不关我们的事啊,我们就是在众香阁当个小伙计而已,这一切都是刘掌柜的主张。”
“对对对,我前段时间偷偷听到他对吴账房和后院那群打手说,沈如松一家人利用完后就没必要留了,我们这群伙计只负责店里的杂事,他根本不信任我们更不会让我们插手其中之事。”
这倒是实话。他们只是一群干小工的罢了,根本参与不到刘掌柜的计划中。这群吏员也没有为难他们。“通知你们的家人,让他们来缴纳二两银子保你们出去。”
吏员面无表情对他们说。那几个伙计愣了愣,没脑子的问,“还要交二两银子啊。”
吏员冷笑了一声,“可以不交。”
看到吏员们是这个态度他们哪里敢不交。不交怕是要脱层皮!“我们交!要交!”
不过是二两银子,他们一个月的月钱,还是交得起的。就是交起来很心痛罢了。此时他们无比责怪刘掌柜。你说你好好的为什么要去谋财害命,牵连了我们所有人。刘掌柜还在昏迷中,这群伙计纷纷咒骂道:“刘掌柜这杀千刀的玩意儿,就因为他的一己私欲连累了我们所有人。”
“而且出了这档子事咱们众香阁肯定是开不下去了,咱们接下来在哪招活也没个定数,你说他脑子是不是被屎糊住了好端端的他为什么要去生那么多的是非?”
店里的伙计一边责骂一边用怨恨的眼神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刘掌柜。吏员及时打断他们“行了,别吵吵,赶紧说你们家在哪。”
一个吏员走了过来,带着他们去往隔壁屋子要记录他们的住所好通知他们的家人。屋子中只剩下两三个吏员还有黎琉带来的忠十和地上昏迷着的刘掌柜。看着这群人要把刘掌柜拖出去。黎琉便问了一句,“官爷们将会如何处置刘掌柜?”
黎琉的一句官爷让这几人都很受用。吏员严格意义上来讲根本算不得是官,而是吏,他们大都没考取功名,只读过一些书,八成的人都是靠后门关系才坐上了这个位置。在真正的官面前算个球?他们平时喜欢在老百姓身上刮点油水,导致上头的人瞧不上他们,下头的人又惧怕他们。黎琉这般尊敬的称呼让他们心中很是熨帖。(绝不是因为忠十来报官时孝敬了他们一百两银子。)黄吏员笑着回:“自然是把他送入大牢里。”
“可否让我单独跟刘掌柜说几句话?”
黎琉试探着问道。吏员有些迟疑。黎琉便朝吏员的手上塞了一张小面额的银票,有十两,“劳烦官爷行个方便,不会占用你们太多功夫。”
看到银票,吏员们的迟疑瞬间消散无踪。黄吏员那眼尾都笑出了褶子,“不过是说两句话而已,好说好说。”
一边笑一边把银票揣到了怀中。呵,这现实的男人。几个小吏都笑着出去分银子了。黎琉看了一眼地上昏迷着的刘掌柜,对忠十道:“去打一盆冷水。”
很快,忠十打了一盆冷水端到她面前。黎琉脸上波澜无惊,指着地上的刘掌柜,“泼在他脸上。”
忠十一盆冷水给刘掌柜泼去。“啊啊!”
刘掌柜从昏迷中惊醒,伸手擦拭着脸上的冷水。他看了看四周,最终把视线落在黎琉身上,那迷茫的眼神才逐渐回神,他好像记得昏迷之前捕快来抓他,也突然明白这地在哪。这是衙门。自己会进来这个地方全是因为黎琉这贱人!刘掌柜眯眼恶毒的望向她。“你别得意太早!”
黎琉轻笑,“我会得意多久还不知道,但你一定不会得意太久的,若无意外的话,刘掌柜你下半辈子剩余的时光将会在牢狱中度过了。”
她伸手,在桌上轻轻的扣动着。沉闷的木头声好似一股小锤,一下又一下的敲击着刘掌柜的心脏。“我为主家效力了三十年,他定会看在往日情分上来捞我的!”
刘掌柜嘶吼着反驳她的话。是吗?黎琉轻笑出声。她用看蠢货的眼神看向刘掌柜。黎琉没接他的话茬,反而问他,“刘掌柜,你应该没有把店庆的事情通知给你的主家吧?所以你的主家也不会知道你挪用公款来办店庆,亏了一千两来两银子。”
刘掌柜慌了,“你想说什么!”
“挪用公账上的银子在任何地方都是大忌,你主家真会花钱来保释你这给他造成这么大损失的小掌柜?”
黎琉眼中满是讥讽。开在镇上的首饰店,就算赚钱又能赚到哪去?刘掌柜要是受重视的话根本不会被派到这个地方,上头的人怎么会花大价钱来捞他。刘掌柜也被她一番话说得惶惶不安,他一个劲的摇头,似魔障了一样。“我主家一定会来捞我的!一定会的,在小镇上捞一个人能花多少银子?他只要把我捞出去,我一定会用我自己的私产把众香阁的亏空给补上!”
刘掌柜嘶吼着冲她说道。他破防了。黎琉满足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