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琉耐心的哄着他。终于是让他抬起了眼眸,他面容缓和,“这是你亲口说的。”
“嗯,我亲口说的。”
黎琉回。听到她这话,柯锦嘴角熨起一抹浅淡的,达成目的后的隐晦笑容,下一秒又消失不见。这可是她允诺自己的,自己可没逼她。午膳用完后黎琉便继续去往二楼,布置了最后两个花仙房。等十二花仙房都布置完,她站在走廊上,乱花渐欲迷人眼,每间房都有他们独特的风格与颜色,她又从空间中取出了现代花香味的香薰。香薰装在透明玻璃中,有的是月亮的颜色,有的是假山的颜色,清涕透亮,形状各异,底部还有一小灯,可以绽放着冷质的灯光。她把香薰灯在每个屋子都放置了一个。这灯光要在晚上才好看。等天黑时她再好好看看。她呆在水仙花屋子中。水仙花花瓣是白色,花蕊是黄色,这水仙房便用白色作为基调,黄色来点缀。饰品等等都是用这两种颜色。墙壁上还插着满满的假水仙花,栩栩如生。桌上花瓶中插着花也是假的,但不仔细摸根本看不出来,花瓶旁边是冷质的假山玻璃香薰,香薰里面装的是香水,底下的小灯一照,光透过温润的水渗着星星点点的蓝白色光辉。如梦幻影。她关上了窗户,把底下的热闹隔绝在外。她躺在软塌上,望着墙壁上洒落的香薰灯光芒,摇曳摇曳,一不注意便眯了过去。昏昏沉沉时,她做了一个梦。梦里是她那现代的大别墅。装修基调以冷色系为主,这也导致在她父母死后那空荡荡的偌大个屋子再配上冷清的灯光显得那屋子犹如鬼屋。可这次的梦,跟她记忆中的冰冷不一样。梦里的她站在玄关处。客厅中播放着十年前的古早狗血剧。外面的阳光照进屋子,驱散了满室的冷清,留下一室昏黄的暖。更令她诧异的是,一个比她大些的孩子正穿着大狗狗的布偶服背对着她在阳台上堆积木。那一个个小巧的积木被他堆成一座座的城堡。那清晨的阳光穿过积木城堡斜斜的照在她手上。她的心好似被棉花充填满。胸腔中柔软的,涨涨的。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定感油然而生。她明白了。在父母死后的那半年,她养的好像不是狗,养的是一个喜欢穿狗狗玩偶服的男孩。梦境破碎。她耳边传来阿松在走廊上叫她的声音。“大嫂?大嫂你在二楼吗?”
黎琉迷迷糊糊的从睡梦中醒神。她从软榻上起身,应了一声,“我在这里。”
阿松推开门,站在门口,“我叫了你好几声你都没应我。”
黎琉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我刚刚睡过去了。”
还做了一个梦。解了一些疑惑。令她遗憾的是,她没有瞧见那穿玩偶服的人正脸。“嫂嫂,我要回村子了,上来与你说一声。”
沈如松乖乖的站在门口。“好,路上注意安全,明天回来时记得多带六个白菜来,上次我应了林夫人她们的。”
黎琉叮嘱道。沈如松点了点头,“对了,在你睡觉的期间,柯家少爷的书童和护卫赶来了镇上,一共有七八个护卫呢,个个都高大威猛,手持长刀,浑身煞气。已经被柯家少爷安置在宅院中了。”
“他那书童倒是秀气得紧。”
沈如松又补了一句。黎琉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昨日她问过柯锦他的书童和侍卫怎么没随他一块来。他说他来的比较急,出发时出了一点小小的意外,侍卫后面会到。这不就到了么。她也没太放在心上。阿松又跟她絮絮叨叨了好些事,她都认真听着。等阿松说完后,她起身送他到了后门处,看着他把马车拉了出去,起身上去。黎琉突然觉得马车不是很方便。“阿松。”
她唤着。阿松掀开了马车天青色的帷幔,伸出脑袋看向她。“要不然我给你买一匹马吧,你要不要学一学骑马?”
她觉得阿松应该会喜欢骑在马上的感觉。果然,在她说完后,阿松眼睛都亮了起来。“真的么?”
很快阿松又冷静了下来,“马会很贵吧?”
一头牛的价格是15两—40两。马的价格会高很多,还不是有钱就能卖的。市面上的马都不会很好,毕竟好马要么在战场上,要么在权贵的马场,跟他们这群平民是没多大干系的。“明天的糖果宴肯定会赚很多银子,等下个月的分红到了我给你买一匹马怎么样?让柯锦帮你去别的地方挑选一匹好点的马,咱不担心银钱的事。”
她温和的徐徐说着。阿松越听,那神情越是期待,“好。”
黎琉跟他定下来后,目送着他离开。随后她转身。她上往二楼,准备继续休息的时候。听到二楼的其中一间雅间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公子你怎的抛下小的自己走了?你可知道小的我来寻你吃了多少苦。”
语调幽幽的从雅间中传来。柯锦漫不经心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眼神都不落在书童身上。“我本就没打算带你。”
“为何!”
书童委屈得都快落泪了。柯锦眉头一拧,“你陪我读书十几年,你的学问早已可以下场,不必呆在我身边虚度光阴。”
“跟在公子身边怎能算是虚度光阴?奴才是公子救下的,生是公子的人是死公子的鬼。”
柯玉生死死的抓住自家公子的衣袍,那眼泪不争气的掉落了下来。柯锦依然是那副冷淡的模样。“我已经把卖身契还于你,往后你不必在我跟前称呼自己为奴才。”
“公子!”
柯玉生哭声越来越大。在门外的黎琉站立了一会,决定不打扰他们主仆二人,去往那水仙花房,继续休息。这几天她的确累得慌。等到晚膳时是胖掌柜把饭菜给他俩端上来的。那柯玉生就死死跟在柯锦跟前,不管柯锦说什么他就不走,一让他走他就哭得泣不成声。也不知他哪来的这么多眼泪。许是柯锦被哭烦了,便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