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红色军服的枪骑兵既愤怒又惊讶,他是所在部队中的最强者,受过多达七种冷兵器的兵击训练,擅长使用的长矛被夺走了,他还有军刀。 只见他“刷”地一声,抽出了皮鞘中的弯刃军刀,铆足了力气朝着女骑士的脖颈砍过去,这一记势大力沉的攻击被她轻松低头躲开了,锐利的刀锋只切断了几根飘扬起来的银色长发。 艾德嘉上尉高高举起了右手握着的重型军刀,在她看来,对手的防御已然是门户大开,她尊敬面前这位枪骑兵勇士,有心要给他留个全尸,于是她没有挥动刀锋,而是用刀柄上沉重的钢铁护手当做拳套,照着枪骑兵的下颚部位狠狠地砸出一拳。 几颗碎裂的牙齿飞到了半空中,枪骑兵被这猛力的一拳砸碎了下颚骨,他跌下战马,随即晕了过去,半秒钟后,冰冷的矛尖准确地扎进了他的心脏。 枪骑兵的一双碧色眼睛瞪得大大的,被自己最擅长使用的长矛扎死,他死不瞑目,他至死都不敢相信这世上竟有如此强大的战士。 一百余名枪骑兵的尸骨留在了泥沼里,整个中队惨遭全歼,无人生还。 军号声再次响起,第十胸甲骑兵中队再次集结,又一次的胜利并不能使他们感觉多高兴,因为对手太弱小了。 艾德嘉上尉用左手把玩着刚刚抢过来的骑兵长矛,右手收刀入鞘,问道:“副官,简单汇报一下伤亡情况。”
血玫瑰女士答道:“死了3个,伤了9个。”
“嗯,很好,继续按照原计划行动,向着密歇施瓦根要塞靠拢!”
经过半小时的血战,近卫军第一重骑兵旅进展神速,他们距离要塞城墙仅有不到1000公尺的距离,甚至可以看清楚城墙上友军的动向。 但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是大量的索兰王国线列步兵,为了对抗骑兵,他们已经排成了数十个步兵方阵,着实是块难啃的硬骨头。 “第十中队,我命令你们重新整队!”
艾德嘉·米德奈特上尉气喘吁吁地勒住缰绳,她用手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然后放低长矛,甩去木杆上挂着的半截肠子,那东西属于某位可怜的索兰王国军炮兵。 火胡子焦急地喊道:“长官,快看那边!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胖鸭梨也着急起来:“敌人攻势猛烈,要塞里的瑞德蒙将军他们撑不住了,有很多防御火炮被摧毁在了城墙上,一段胸墙被攻城臼炮炸出个大洞,敌人的掷弹兵正打算趁机攻进去!”
“咱们中队还有多少人能够作战?”
艾德嘉上尉冷静地问道。 血玫瑰女士答道:“71人,长官,这其中还算上了19名轻伤员,而且……我们的重骑兵旅被敌人的大军分割包围了,我们的斥候已经联络不上旅长大人了,收不到任何新的指令,除了和要塞守军汇合,我们无路可走。”
艾德嘉上尉果断下达命令:“好吧,没时间犹豫了,战士们,我们排成楔形阵,向着要塞胸墙的破口前进!我亲自带领第一排!‘芝麻馅饼’!你来带领第二排!”
“遵命!长官!”
说话的胸甲骑兵是一名青年壮汉,因为此人的脸上满是雀斑,所以得了个‘芝麻馅饼’的绰号。”
“但我有些疑问,长官,前方到处都是敌人的步兵方阵,以我们这点儿兵力恐怕无法突破。”
艾德嘉上尉叹了口气:“哎,我也是没办法,没时间了啊,朋友!我们必须赌一把,从方阵间的空隙中穿过去。”
说完这句话,她就不再回答下属们的其他问题,只是带队冲在最前。 她很清楚,这是个冒险的决定,一旦半路上被围住就会遭遇毁灭,战友们将会被仙人掌似的刺刀阵戳成筛子,成败的关键完全取决于突破的速度,绝不能停下来哪怕一秒钟。 胸甲骑兵所装备的胸甲是由两块厚实的弧形钢板用皮带勒住构成的,这种板甲可以抵御住远距离的燧发步枪射击,可防不住近距离的射击,所以在突破的过程中他们遭到了重大伤亡。 “看呐!那些瓦尔斯塔人都疯了!竟然敢冲过来,他妈的不要命了!快开枪!干掉他们!”
一名索兰王国军官喊道。 方阵中的步兵们向着冲过来胸甲骑兵举枪射击,枪口冒出的火焰和硝烟使得这一个个方阵看起来像是一座座喷发着的火山。 不断有骑兵中弹坠马身亡,第十中队的战士们在方阵的缝隙中高速穿过,每穿过一道缝隙都要留下不少人和马的尸体。 他们都来不及看一眼阵亡战友的遗容,只能拼命地低着头纵马疾驰,密集的枪雨从耳边呼啸而过。 “再加把劲儿啊!我们就要成功了!前方就是密歇施瓦根要塞!”
艾德嘉上尉兴奋地大喊,可这甜美的笑容仅仅维持了两秒,她就看到了何谓绝望。 一支行动迅速的步兵连队封住了前方的道路,这下子四周全都是敌军,她们被包围了。 副官血玫瑰问道:“长官,怎么办?”
艾德嘉咬紧牙齿,横下心来说道:“还能怎么办?杀出一条血路!跟着我,冲啊!”
此时,艾德嘉·米德奈特上尉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她发现部下的士气有轻微的动摇。 这不能怪大家,任谁遭遇此等绝境都会犹豫不决的,谁都可以胆怯,但唯独她不行,她知道,自己是领军者,要做出表率,此等危难时刻,自己一定要用实际表现来鼓舞士气。 (如何鼓舞士气呢?那就先给大家表演个小把戏好了。)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右手将长矛高举过头盔顶部,做出了投掷标枪的标准姿势,在颠簸的战马上,她竟然维持了稳定,全身像是一尊古典雕像似的静止住了。 身旁的副官血玫瑰女士惊讶地望着自己的长官,她想道: (公主陛下……她在想干什么?拿长矛当标枪使?开什么玩笑?这不可能!那玩意儿太沉了,而且根本没有平衡性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