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医院。”
顾卓颜收回目光对叶辰道。傅家老宅离第一医院的距离不近，等到顾卓颜到了大院时，已经是七点了。夜色悄然降临。大院中住的大多都是老年的病人，这个时间点大院中安安静静的，只有几个照明灯，映着橘黄的光。顾卓颜从路上买了几盒猫罐头。她蹲在花坛边，将罐头打开，轻声叫着小猫。“天都黑了，在外面瞎叫什么？”
一道不悦的声音响起。顾卓颜抬头看去，才发现树荫下的躺椅上坐着个人。“刘奶奶！这么晚了，你怎么在外面？”
顾卓颜匆忙上前。她之前向医生问过刘老太太的病情，一身的慢性病，关节不好，天凉的时候，晚上最好不要出来。“不是你说要来看我的吗？出来迎客是礼貌。”
刘老太太傲娇道。顾卓颜失笑了一声：“我想着把小猫捉出来，抱着小猫去看你呢。”
“行了，你不是说今天晚上要带这几只小东西去绝育吗？还去吗？”
刘老太太看着顾卓颜问道。顾卓颜看了看时间，“您平时都是几点休息？这几只猫做绝育，可是要做很久的。”
“你这是反悔了？”
刘老太太睨着顾卓颜。顾卓颜笑的无奈：“咱们这院里可是七八只猫呢，真要做完手术，我们两个怕是要通个宵，我倒是撑得住，不过您——”“我也撑得住，我的身体可比你好的多呢！”
刘老太太瞪眼道。“那我们就过去吧。”
顾卓颜笑道。她心中想着，起码今天把这七八只小猫带过去，刘老太太如果想守着，就让她守个一两只，等她困的时候，就让叶辰送她回来休息。“出发吧！先捉猫！”
刘老太太发号施令。顾卓颜应了声。好在她今天准备好了猫罐头，之前住在这里的时候，几只小猫跟她也已经混熟了。“大橘，牛奶，咪咪，傻妞——”刘老太太的颇为嫌弃：“你给它们起的都是什么名字？”
小猫中有一个比较调皮的，顾卓颜直捉了半个小时才捉到。她让叶辰开了车，将八只小猫都放到了后座。“忘了准备猫箱了。”
顾卓颜想让刘老太太坐在前座，省得被猫咪吵到。刘老太太不为所动，坐到后座上。立刻就有几只猫咪，往刘老太太身边凑，大橘还窝到了她的腿上。顾卓颜从后视镜看着眉，眼睛带着笑意。其实从第一次她将猫塞给刘老太太时，她就发现了猫咪对刘老太太十分亲近，猫咪这种动物十分灵性，记仇也记恩。那时她就知道，这个嘴上说着流浪猫的老太太，暗地里一定偷偷对这些小家伙很好。叶辰很快将车子开到了北川，是最出名的一家宠物医院。顾卓颜和刘老太太陆续往返，抱了八只猫进去，全是做绝育。“全要今天做吗？”
医生问道。顾卓颜点了点头：“你们应该有夜班医生吧？”
“有是有，但是猫咪打麻醉还是有风险的，需要你们在这里看着，你们熬得住吗？”
医生关切的问。刘老太太在一旁冷哼一声：“你们熬得住我就熬得住。”
顾卓颜：“……”医生的年纪也没比刘老太太小多少。气得吹胡子瞪眼的：“那就今天做完吧。”
猫咪们一只一只检查之后，大橘首先被推进了手术室。刘老太太不放心，一定要跟进去。八只猫里有五只是公猫，公猫做绝育倒是怪，只是需要陪着它看它麻醉醒来。刘老太太很不放心。“玛丽，醒一醒。”
刘老太太抱着黑白花的猫，顺着毛缕着。猫咪麻醉之后，嘴巴半张着，舌头伸出了一半露在外面。好在医生的手术经验十足，五只公猫很快就做好了手术。至于剩下的三只小母猫，绝育实则需要麻烦一些，要开腹。顾卓颜听着医生说话，目光落到刘老太太身上，刘老太太看起来已经很疲惫了。她和医生说完话后走到了刘老太太身边：“刘奶奶要不你今天先回去休息吧，我在这边看着。您放心，我一定会把他们都安全的带回去。”
“不用，我不困。”
刘老太太瞪着眼道。顾卓颜有些无奈，这老太太也是很轴。三只母猫的手术慢了一些，等到全部做完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了。宠物医院里没有人，八只小猫咪被放在八个壁笼中观察。顾卓颜和刘老太太坐在对面的长椅上，守着它们输液。“手术都已经成功了，而且麻醉都醒过来了，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顾卓颜笑道。刘老太太这才像松了一口气般。“你应该很饿了吧，我让叶辰去买点宵夜回来。”
“不用，我晚上不吃东西。”
顾卓颜默了默，她连晚餐都没吃，她是很饿的呀。刘老太太看了顾卓颜一眼，伸手在口袋中掏了掏，拿出了一块儿奶糖塞到她手中。“小猫要连续输液三天，你们是带走之后明天再送来输液，还是让他们留在我们这里输液？”
最开始的那个医生走了出来。“留在这里吧。”
顾卓颜道。八只都是流浪猫带回去说不准就跑到哪里去了，怎么可能天天逮得到全部带来输液。从宠物医院出来的时候，顾卓颜感觉自己脚下都有些发飘。刘老太太一上车，就不屑的看了顾卓颜一眼，“你们这些小年轻，身体还不如我呢。”
顾卓颜打了个哈欠，“您说的对。”
她说话之后发现身边没有声音，转过头，刘老太太倚着后座已经睡着了。顾卓颜低笑了一声，眼看着刘老太太的头往旁边滑落，她匆忙上前用手护住，让刘老太太依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天边已经泛了鱼肚白。叶辰也是直打哈欠。车子驶到第一医院，顾卓颜轻轻的叫醒了刘老太太。“刘奶奶，到了，我送您回屋里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