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恒把玩了一会儿茶杯,把杯子放下,抬头看向云慧主持,平静回道:“闲来无事,就到这里走走。”
他的眸底深沉,如幽潭般深不见底,云慧主持心里有种不安的感觉,不过还是料定眼前的人不敢乱来,道:“摄政王你可知,皇国寺重地,任何人都不得擅闯!”
容恒没有理会他,淡声道:“本王听说明日主持要去一趟相府?”
云慧主持心头狐疑,不知道摄政王夜闯是什么来意,不过脖颈上抵着匕首,他一动也不敢动。“不错。”
容恒的眸底闪过一丝冷意,转瞬即逝,其他人看不出来,他手指点了点桌子,道:“此事是何人吩咐的?”
云慧主持高抬下巴,道:“当然是皇上吩咐的!皇国寺是皇室宗祠,老衲听从皇上的吩咐行事。”
“摄政王你半夜闯进寺里,还用凶器挟持老衲,要是让皇上知晓,怕是事情会不简单。”
云慧主持说着,话语里隐隐含着威胁的意味,他料定摄政王不敢乱来。他要是出事,摄政王绝对会惹上大麻烦,即使是位高权重的摄政王,也要敬他三分。容恒平静看着他。云慧主持感到后背发寒,仅仅是被注视着,就感到莫大的压力。“果真是皇上吩咐的?”
“那是当然……”云慧主持想要威胁眼前的男子,但是话语噎在嗓子眼里,说不出半个字来,眼前的人一般身影隐在黑暗当中,眼底阴沉,透着冷意。“哦,是吗。”
容恒手在桌上敲了敲,淡声道:“看样子主持是不肯说实话了……”“你……”云慧主持心头一震,脊背发寒,脖颈上贴着的匕首散发着冷意,仿佛下一刻就会割下他的脑袋。心中闪过一阵慌乱,道:“摄政王,你可知乱闯皇国寺是重罪!皇上定会治你罪的!现在还敢用凶器威胁老衲……”下一刻,话语戛然而止,发不出声音。眼前出现一道身影,穿着灰麻色袍子,那张脸……愕然与他的一模一样!随着容恒手指敲了敲桌子,跟云慧主持一模一样的人,悄然出现在房中。云慧主持看着眼前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惊的瞪大眼睛,脸上充满了惶恐。“主持无需担心,今夜之事,不会有人知道的,也不会有人传出去……”容恒看着眼前一脸惊恐的云慧主持,淡声道:“因为知道我来过的人,会死在这里。”
云慧主持身形一震,冷汗浸满全身。那是易容术!摄政王手底下的人易容成了他。这么一来的话,就算他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假的云慧主持会代替他留在这里。云慧主持脸色煞白,一点反抗的心思也没有,颤着声道:“王爷,我全都招了!往后愿意全心全意为王爷办事,只求王爷饶过我这条命……”容恒冷冷看着面前的人,眼中不含一点感情。“那么本王再问你一遍,是谁吩咐你的?”
……翌日,天蒙蒙亮起。相府听到了风声,听说今日皇国寺的主持会来。季翰山眉头紧皱,一半期盼一半忧心,盼的是皇国寺的高僧能够解决相府的麻烦,担忧的是府里真的出现妖祸的话,该如何是好。其他人还好,他刚出生的儿子,可千万不能是妖祸。一行人惶惶不安的等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皇国寺的马车停在相府门口,季翰山亲自出去,把主持迎了进来。厅堂里站着一行人,脸色都不太好看,季诗萱都难得安安静静的,站在秋姨娘身旁,大气都不敢出。府里出现了妖祸,要是被指认为妖祸附身,那就糟了。她不过是不起眼的庶女,父亲定会狠心送走她的。季绾绾面色平静,看着走进来的云慧主持,目光在人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眸底划过深沉之色,在袖中暗暗捏紧了手。季翰山道皱紧眉头道:“大师,这几日来相府怪事频出,有个过路的老者说府里有妖祸,请您看一看,这府里是否真的有妖祸。”
云慧主持没有回话,眉头微皱,扫视了一圈,随后看向宅院的上空。其余人大气都不敢出,紧张看着大师。云慧主持伸出手,掌心里放着一枚古旧铜钱,掐指算了算,随后摊开掌心,铜钱竟然古怪的立了起来!众人看到这一幕眼睛瞪大,季翰山的脸色更是深沉了一分。“有妖祸!”
“老衲感知到这宅院中有邪气!”
云慧主持脸色凝重。季翰山的脸色变难看,问道:“大师,妖祸在哪里?”
“让老衲看看,任何妖祸都无法躲过老衲的这双法眼……”云慧主持说着,目光扫向众人,所有被看到的人都浑身紧绷,脸色苍白。云慧主持的目光扫了一圈,最后看向季绾绾的时候,停顿了下来。季绾绾脸色平静,一点惧意也没有,直视云慧主持的视线。其他人注意到大师的视线,都纷纷转头看向季绾绾的方向,莫不是……大小姐就是那妖祸?季翰山也脸色黑沉看向季绾绾。就在这候,云慧主持转头,突然看向季翰山道:“敢问丞相,这些日子有没有陌生人踏足过相府?”
“陌生人?”
云慧主持摊开掌心,立着的铜钱倒下,他顺着字所指的方向,“找到了,妖祸就躲藏在那个方位!”
季翰山顺着看过去,脸色变得难看。那边是侧院,妖祸就躲藏在侧院!大师所说的登门相府的陌生人,指的是季文斌和季雅宁!“什么?”
季诗萱一副吃惊的样子,“那边是侧院,莫非妖祸是……”她没有说出来,捂住了嘴。所有人惊讶的时候,季绾绾皱了皱眉头,她敢肯定,这云慧主持就是季清雪派来的人,但是为何没有指认她?她已经准备好了应对之策,云慧主持的突然一指,让她有些摸不清头脑。季翰山黑着脸,冷声道:“管事,去把那两个人带过来!”
他好心把二人收留在相府,没想到那两个人就是妖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