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9年8月,巴拉圭元帅洛佩斯派出的特使来到了南华。
特使是来向南华求助的,但是他的求助注定是没有任何结果的,其实,从一年前,也就是去年的8月,乌拉圭的乌迈塔要塞陷落之后,标志着巴拉圭战争已经正式到了收尾阶段。巴拉圭的战败不过只是迟早的问题,这是众所周知的。 但特使的到来,也让朱先海意识到,时间已经越来越紧迫了。 “去年乌迈塔要塞陷落后,巴拉圭首都亚松森的沦陷也就是时间问题,今年的1月1日,联军开进了亚松森……” 在钱子壮提及亚松森的失守时,朱先海的唇角忍不住扬了扬,这可能是元旦时最具戏剧性的一幕了——当时,数万名巴西和阿根廷军人立即填满了那座小城,随后抢劫、强奸以及屠杀充斥着整个城市,甚至就连教堂和那些外国领事馆也不能幸免。 最戏剧化的一幕是什么? 是美国大使馆遭到了抢劫,大使和职员遭到殴打,使馆的女佣遭到了强奸,甚至就连同大使夫人都未能幸免。 抢的就是你美帝! 美帝什么时候这么丢人过? 恐怕也就这么一次。 唯一让人可怜的就是留在城里的巴拉圭人了,他们在饱受丧亲之痛后,还要再被兵灾蹂躏。 “巴西与阿根廷盟军进入亚松森后,两国为了争取对巴拉圭的控制权,使得两国之间的同盟关系宣靠破裂,但是战争并没有结束,洛佩斯转移到亚松森东部的森林中继续与两国盟军展开游击战,目前他仍然在战斗,不过他的失败已经再所难免了……” 钱子壮顿了顿,然后说道。 “8月12日,也就是10天前,在新任联军总司令,巴西皇帝的女婿,加斯顿王子的帅领下,联军20000人再次出发,他们将其称为“群山中的进军”。联军随后逼近洛佩兹的临时首都,位于亚松森东部的皮里韦维,洛佩兹得到消息后,采取了避战策略,留下了1600人的守军,守军里充斥着少年和小孩。联军先后两次提出要求守军投降,都被守军坚决拒绝了,但是守军回复的很英勇——“我们被留下来是守城的,要么守住,要么战死,绝不做叛徒”,随后联军开始对城市进行炮击,仅仅只用了几个小时就彻底摧毁了整座城市。因为巴西军队的指挥官约安.巴雷托在进攻中被守军击毙,所以加斯顿王子下令夷平整座城市。随后巴西军队残杀了几乎所有市民,最后他们蹂躏了所有的护士,甚至还将医生、护士们以及近千名伤员一起关入医院烧死。据幸存的目击者称,皮里韦维的街道上的血水如同刚下过大雨一样流淌!”可真是一群禽兽啊! 朱先海忍不住在心里长叹一声,不过难免有点“羡慕”巴西人,他们可以用极其野蛮的方式解决问题,可是自己不行啊。 巴西人动手,那是白人自己的事情,而南华要是在智利或者其它地方如法泡制,那就成“对白人的种族屠杀”。 心塞啊! 当然了,巴西在巴拉圭的屠杀,也激起了整个全世界以及南美西语各国的遣责,但是也仅仅只是遣责而已。 “所以,阿根廷就退出了战争?”
朱先海讽刺道。 “至少表面上的理由是这样,在目睹了巴西军队的暴行后,阿根廷政府决定彻底脱离这场战争,他们首先遣责了巴西军队的暴行,然后宣布要撤军,当然,我们有情报显示,他们的撤军是为了应对我们在草原上的威胁。”
在布宜诺斯艾利斯有不少间谍的钱子壮,当然很清楚阿根廷人的打算。 “不过就是找到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脱离这场战争而已。”
朱先海笑了笑, “在此之前他们是骑虎难下,在过去的几年里,我们利用阿根廷陷入巴拉圭战争的机会,不断的向草原北部扩张,现在他们终于能从巴拉圭抽身了,这意味着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其实,现在想起来,南华的周边环境还是不错的,从朱先海来到南华,先是阿根廷的内战,让他们自顾不暇,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南华站稳脚,等到南华崛起的时候,他们又陷入了巴拉圭战争中。 经过九年的发展,南华早就度过了猥琐发育的时间,尽管已经在智利展露了一下自己的爪牙,但是现在差不多快到了再次展现爪牙的时刻了。 只是,眼下的这个时机成熟吗? 心里这么寻思着,朱先海站起了身来。他先翻阅了一下面前文件夹上的资料,然后又沉默了一会,接着又踱步走到了窗边,凝视着窗外的繁华的都市。 现在是时候下定决心吗? 就这样,盯着窗外的城市,看了很久,他转过身的来,走到办公桌边,向桌上点了一下头,然后说道。 “你觉得现在的时机成熟吗?”
“嗯,这并不是我能做出的判断……” 钱子壮直接说道, “我觉得,我们还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我的根据是阿根廷或者巴西,无论他们做出什么事情,对于欧洲人来说,似乎都是可以接受的,就像在亚松森的暴行发生后,欧洲各国也仅仅只是表示抗议而已,甚至在他们的大使遭受欧洲,使馆遭受抢劫,大使夫人被蹂躏的情况下,他们也就是轻描淡写的表示一下抗议,这样的待遇,显然不是我们所能得到的……” 人比人气死人啊! 咱在智利干的事是何等的文明,从来没有屠杀过任何人,要杀人那也是土著人在报仇而已,为了拯救那些人,避免他们被印第安人屠杀,自己不仅还格外开恩把一批抵抗分子送到刚果,甚至还为他们在当地找了女佣,侍候他们的起据,具说现在不少人都已经在当地和女佣组建了家庭,生育了孩子,在橡胶种植园里安心过起了幸福新生活。 可就这,英国人、美国人甚至就连意大利人、普鲁士人也多次提起抗议,抗议自己的暴行,简直可笑到了极点! 那些人也不看看巴西人做了什么? 他们不是不看,而是根本就是视若无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