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后巷。舒浅雪前脚刚刚离开,一条不起眼的人影就从角落里溜了出来,悄悄走到街角的一辆马车旁边,对着车厢里的人低语了几句。“公主,一切都按照您的吩咐办好了。”
“那苏盛果然是个耳根浅的,听了小人的话之后,吓得面如土色,马上就让人把苏千雪的东西丢了出去,还下令让大门紧闭,说是不许苏千雪踏入家门一步。”
马车厢里传出一个满意的声音:“嗯,办得不错。”
“哼,没了苏家庇护,本公主看她能得意到几时!”
“走,回宫。”
马车很快就驶远了。沉香阁。徐氏满面春风,与之前被禁足的模样判若两人。与她相反,躺在床上的苏盛却是眉头紧锁,唉声叹气,一蹶不振。徐氏亲手端上冰镇过的玉梨羹,送到苏盛口边,柔声道:“老爷,您何须烦恼?您这道命令下得再英明不过,千雪那丫头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迟早没有好下场,早点赶她出府,免得咱们受了她的连累,不是很好吗?”
苏盛叹口气:“我又何尝不觉得去了个麻烦,可毕竟,她是我的亲骨肉啊,想起她早逝的母亲,总觉得对不起她……”说完还装模作样地落了几滴眼泪。徐氏心里鄙夷,演得这么真,给谁看!舒浅月没在京城的这些天,她没过多久就从禁足中被放了出来,并没有受什么苦。因为她养了一个聪颖又有本事的好儿子子渊。苏子渊没有直接出面为母亲徐氏求情,他让人将弟弟苏子齐送到苏盛那里,就称是徐氏获罪,无法教养子齐,有劳父亲了。苏盛向来最宠的就是这个老来得子,但苏子齐的衣食住行向来都由徐氏亲自打理,蓦然间换了人,苏子齐自是不会习惯,几乎每天晚上都抱着他的腿,哭着要见娘亲。晚上更是大哭不止,怎么也哄不好,苏盛大为头痛。白日苏子渊来探望弟弟,苏盛大吐苦水,苏子渊趁机替徐氏说了几句好话,说什么母亲虽然有错,但罪不及子,子齐弟弟年幼,若是失了母亲的精心照拂,怕是身体会承受不住。他说得头头是道,苏盛不免心动。于是没过几天,苏子齐就被送回徐氏的身边,禁足自然也就解了。苏盛虽然觉得有些对不起大女儿,不过看到徐氏母子团聚,一家其乐融融,他心里那点微不足道的愧疚,很快就消失了。没想到,七公主会派人来到苏府。苏盛听说七公主的人到了,意外又惊喜,忙不迭地换了袍服出迎,还没开口,就被七公主的人劈头盖脸一通训斥。说他教女无方,不日就要大祸临头,若不及早和苏千雪撇清干系,就连苏家满门都要跟着一起遭殃。来人态度横傲,倨傲无礼,完全把苏盛当成狗一样呵斥。但越是这样,苏盛就越是觉得心惊肉跳。他陪着笑脸想从来人嘴里探听情由,却被来人又是一通不留情面的呵斥。“七公主念着老国公以前的功勋,不忍心见到苏家因为苏千雪一个人满门遭殃,故此派我前来告知。”
“苏国公,莫要执迷不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