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晚膳。舒浅月又亲自喂明安帝服下了药,南宫曜要留下来守夜,她却在房里走来走去。她停在南宫曜面前。“诚王在宫中可有府邸?”
自然是有的。南宫曜一听这话就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你想夜探诚王府?你还是怀疑这件事与皇叔有关?”
他语气中有些无奈。舒浅月当然不肯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她笑了笑道:“不是夜探,而是正式上门拜访,他总不会把我拒之门外吧?”
南宫曜想了想道:“我和你同去。”
她同意。有南宫曜一同前往的话,更不会引起怀疑,她也省得找借口。南宫曜让人唤了南宫霖过来守夜,自己换了一身衣袍,舒浅月也收拾了一下。两人骑马前去诚王府拜访。很快被迎进了正厅。府里的人去通报。舒浅月不动声色地打量四周,鼻端隐隐嗅到了一丝幽冥花的香味,同样是淡的几不可闻,但对她这等嗅觉异常灵敏的人来说,却异常清晰。“咦?你们怎么会这个时候来了?”
诚王走了进来。他似乎刚刚沐浴完,穿着一身松散的袍子,微敞着领口,头发简单地束在脑后,看上去风流俊雅,比之前锦衣束冠的模样,别有一番风姿。“皇叔,多年未见,想和您叙叙旧,唐突拜访,还请皇叔见谅。”
南宫曜不爱说话,但不代表他不会说话。几句话说得滴水不漏。舒浅月赞许地看他一眼。诚王哈哈一笑,让人送茶。“你们来得正好,我这里刚刚煮了新茶,你们尝尝味道如何?”
南宫曜一边喝茶,一边和诚王话起了家常。舒浅月端着茶杯嗅着茶香,慢慢啜饮了一口。她的视线不经意地落在了角落里的兽足铜纹香炉上。如果她没有闻错,这香炉里燃烧着的香,也是混杂了幽冥花的沉水香。难道说,自己所料错了?明安帝中毒之事根本就是和诚王无关,而是另有其人?而诚王也是受害者?“好茶。”
舒浅月一口茶下肚,只觉得甘甜清冽,入口微苦却很快消失,不由赞了一声。诚王笑道:“这是本王特意从南边带回来的云顶雪露,用的水也是从山上取的冰川水。”
舒浅月笑了笑:“听说皇叔喜欢养花,且颇有研究?”
诚王笑道:“本王只是粗通皮毛罢了。”
“那请问皇叔,可知道有一种叫幽冥的花?”
舒浅月单刀直入。“幽冥花?”
诚王的神情有一瞬间的诧异,放下手中茶盏,看着舒浅月。“你竟也知道幽冥花?”
舒浅月微愣。不等她回答,诚王起身走到一旁,取出一只锦匣,打了开来。里面是数十片的黑色花瓣,散发着淡淡香气。“这就是幽冥花瓣,是本王从极为偏远之地求来的,据说能够养神安眠,且味道也着实好闻。本王用过之后,确实觉得睡眠好了许多,本王还特意让关公公带了些去给陛下用。”
诚王如此坦诚,颇出舒浅月意料之外。且看诚王的样子,似是对这小而不起眼的花瓣视若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