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楚寒忽然就明白了。这家伙怯了。没错。南宫曜越是离得舒浅月越近,他内心竟然感觉到了强烈的怯意。一时之间竟然不敢进去见她。他怕看到她那冷冰冰的脸色,怕听到她嘴里吐出不饶人的话语,怕她绝情地对他说,他们已经恩断义绝……宫楚寒不屑地撇撇嘴:“男子汉大丈夫,怕什么怕。该认错就认错,该赔礼就赔礼,你想想自己有多伤她的心,就算她不理你,或是打你骂你,难道不是你该受的?”
“连面都不敢去见,你算什么男人!”
他的话有如当头棒喝,点醒了南宫曜。实话难听,却字字是道理。南宫曜沉默地点了下头,鼓足勇气,迈向房门。就在这时,门里忽然响起一个清冷的声音。“站住!”
这声音正是舒浅月发出来的。南宫曜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吱呀”一声。窗户打开,舒浅月从窗子里扔了一样东西出来,正落在南宫曜的脚下。她随后紧紧关上了窗户,房间里的灯也一下子熄灭了。南宫曜愣了愣,弯腰拾起那样东西,只看了一眼,他就像石像般整个人呆住了。“怎么了?”
宫楚寒上前一看,只见南宫曜手里握着的是一块女子的衣袖,显然是刚从衣衫上撕下来的。他登时明白了,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这是她给你的回答。”
宫楚寒毫不犹豫地往南宫曜的心上戳小刀子。他笑吟吟的:“穆王殿下,我家义妹根本不想再见你了,你还死皮赖脸地呆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离开?”
“非得要我义妹放狗赶你不成?”
南宫曜死死握着那截衣袖,眼底全是沉痛,听了宫楚寒的话,眼眸愈发深黑,竟然并未发怒。他深深吸了口气。“你说得对,我是该离开了。”
“我……没脸见她。”
他说完这句话,足尖一点上了房顶,展开轻功,很快就消失在了黑夜之中。“哼,算你识趣。”
宫楚寒对着他离去的方向再次撇了撇嘴。“义妹!”
他转过头看向黑漆漆的窗户,声音不自觉柔和了许多。“咱们离开这里,回蝶谷去吧。”
房间里静静的没有回声。宫楚寒和她相处了五年的时间,知道这就是她的回答,他深深吸口气,不甘心自己也碰一鼻子的灰。“你就不想和绵绵一起,回到从前快乐无忧的日子吗?”
舒浅月背倚着门,依然沉默。不想?她怎么可能不想。但她却不能!岳儿和绵绵都是她的心头肉,舍弃哪个都是用刀子在割她的心,她一个也放不下。只是,如果真的她要带着绵绵离开,南宫曜会放过她?南宫曜已经不再信任她,甚至怀疑她肚子里的骨肉不是他的,还要她打掉这个孩子。而她身中尸蛊,只有不到三个月的命。她该怎么做?“对不起。”
终于,舒浅月的喉头发哽,声音低哑得几乎听不出来。“义兄,我不能跟你走。”
宫楚寒心脏紧缩:“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