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浅月知他向来多疑,也不再劝说,反正日久见人心。临行之前,她叫来小侯子,密密叮嘱了好一会儿。小侯子虽然不知道二人突然要离开是什么原因,但他却知道一定是发生了大事,王妃娘娘让自己坐镇御林军,自是一口答允。“王妃娘娘尽管放心,这事情交给小侯子,定然办得妥妥当当,不会坏了您的大事。”
“要是小侯子办事不利,回京之后,您就摘了小侯子的脑袋罢。”
舒浅月安排妥当,和南宫曜再次易容改装。她脱掉了王妃服饰,用易容丹涂抹了面颊,变成了一个瘦骨伶仃,带着几分病容的姑娘。那平常不过的相貌再不会引起旁人的注意。南宫曜要不是看到她那双明澈如秋水般的眼睛,真不敢相信眼前之人,就是舒浅月。“月儿,你这易容术当真是神乎其技。”
舒浅月也颇为得意,笑嘻嘻地又将一颗易容丹丢进水里,开始给南宫曜易容。她揭下了那张戴了许久的人皮面具,丢在一旁。南宫曜却有些舍不得,想收起来下次再用。“别用了,你这张无名大侠的脸已经很多人认得,有了名气,再行动就不方便了。”
舒浅月在他脸上涂涂抹抹了好一会儿。“好了,你看看。”
她取过镜子。南宫曜一看,面前是一个面黄肌瘦,形貌愁苦的中年汉子,和他自己的形貌简直不可同日而语。任是谁也不会想到这会是威名赫赫、杀气凛凛的穆王南宫曜。他极为满意。“好。”
舒浅月凝望着他,叮嘱道:“你的眼神还是太过凌厉,看人的时候要收敛一些。嗯,你平时最后低着头,不要去看别人,就不会引起怀疑。”
南宫曜点点头,记在心里。两人改装之后,换上了寻常百姓的服饰,就这么明目张胆地走出了驿馆的大门。沿途碰到好几名熟人。有御林军,有小侯子,有服侍两人的驿卒,竟然没有一人向他们多看几眼。倒是小侯子皱眉,回头看了眼两人的背影。他嘀咕了一句:“这两人面生,是来送柴禾的庄稼人么?”
南宫曜听在耳中,不由赞许地看了身边的舒浅月一眼。“喂,你们站住!”
把守驿馆的守卫突然喊住了两个人。南宫曜一愣。暗想所有人都没识穿,难不成被这看门的认出来了?舒浅月却扯了一下他的衣袖,粗着嗓子道:“看门大哥,有何事?”
两名守卫一脸嫌弃地看着他们,向外一指:“你们是哪打来的泥腿子,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是王妃娘娘下榻的驿馆!”
“谁让你们进来的!快点走远些!”
“要是让你们身上泥腿子的味儿熏到了王妃娘娘,你们几条命也不够赔的!”
“快走快走!”
守卫们连轰带赶。南宫曜拉着舒浅月的手大步而行,一口气走出很远,这才止不住地大笑起来。舒浅月也微微浅笑。两人去了集市,挑了一匹脚力好的大青驴,套在车上。舒浅月上了驴车,南宫曜亲自赶车。他赶起车的架势倒是像模像样,只要不开口说话,就不会露出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