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情况她早就知道,甚至早在三个月之前,他就把京城里的稳婆都召进了宫里,随时待命。太医们更是每天都会来给她把脉问安。他似乎比她更紧张在意这个孩子。不知情的人,多半会以为他才是这孩子的亲生父亲。舒浅月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眉头微微蹙起。不知为何,从今天晨起,她就觉得肚子隐隐作痛,不是很舒服。莫不是这个小生命急着降临么?明明预产期还有好几天。摄政王敏锐地捕捉到她的面部表情,上前一步,关切道:“不舒服?你脸色有些苍白。”
舒浅月摇摇头,说道:“还好。”
她只觉得腰酸得厉害,有些站不住,便扶向旁边的假山。手掌一暖,却是被摄政王握住。她吃了一惊,立刻就想抽回手来。但这么一用力,腹部顿时一阵翻江倒海般的抽痛,痛得她脸上瞬间没了血色,牙齿死死咬住了嘴唇。一缕鲜红顺着她的唇角流了下来。“传太医!”
摄政王立刻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快步向房间走去。舒浅月深吸口气,缓过了神,挣扎着下地。“我没事,用不着传太医,还不到产期,用不着大惊小怪。”
她抚着肚子。“小家伙这一脚踢得真重,一定是个大力士。”
摄政王凝视着她。她脸上已经有了一点血色,神情温柔,眼含笑意,却不是对他。这份温柔和笑意,全给了她腹中的孩子。他眼神瞬然冷了下来。舒浅月又和腹中的孩子说了几句话,这才抬起眼来看着他。她诧异道:“阁下怎么有空过来?”
这个时候不正是他在御书房里忙着日理万机的吗?摄政王沉声道:“本王刚收到一个消息。”
他戛然而止。就这么看着舒浅月。舒浅月聪明的问道:“可是与我有关?”
“或许。”
摄政王定定地道:“南宫曜已经回到京城,被立为了太子。”
“啊?”
这消息颇出乎舒浅月的意料之外,她忍不住轻呼一声,问道:“那原来的太子南宫霖呢?他……”摄政王说道:“是先太子自请让位,他现在仍是誉王。”
“哦。”
舒浅月点点头。她以为的兄弟相残争位之事并没有上演,这样很好。但摄政王仍然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眼神中浮动着抹她看不懂的神色。这让舒浅月怔了怔。“还有别的消息?”
摄政王缓缓从袖中取出密报,递给了她。舒浅月略一犹豫,接了过来。她没有马上打开,直觉告诉她,这或许不是个好消息。慢慢地,她打开了密报。目光在上面的字上扫了几眼。这些时间,她已经能看懂西凉国的文字,但密报上的寥寥几行字,让她眼前一阵模糊。她揉了揉眼睛再看。“……”那张薄薄的纸从她手中飘落。舒浅月的脸色瞬间白得像纸一样。她喃喃道:“不可能,这不可能。”
“我看错了,一定是我看错了。”
舒浅月扶着腰,吃力地去捡地上的薄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