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浅月将手指轻轻搭在苏老夫人的手腕上。她双眼微阖,静心把脉。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苏老夫人忍着咳,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离得近,越发看得清楚仔细。眼前的少女肤光胜雪,眉若远山,唇色浅红,哪里有半点以前病怏怏的模样,虽说这女大十八变,可变得这样的好看……还是大大出乎苏老夫人的意料之外。她怔怔地出起神来。片刻后,舒浅月收回手来,对着苏老夫人微微一笑,轻声道:“祖母的病,可以治。”
她的笑容干净明媚,眸光清澈如水。丫鬟们都忍不住心中惊叹:哇哦,大小姐简直太美了!苏老夫人却微微摇头,觉得这孩子有孝心是好,就是有点傻。她这病,怎么可能治得好呢?“咳咳咳!”
忍了好久,老夫人再次剧烈地咳了起来。丫鬟们忙上前替她拍背,舒浅月却拉过老夫人的右手,握着她的指尖开始轻轻按压,五根手指都按了一遍,然后又换成左手。大约按了半盏茶的时间,老夫人的咳声慢慢停止了。她怔怔地看着舒浅月,眼中尽是不可思议。丫鬟们也是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老夫人平时咳起来,是很难停下来的,咳得几乎连五脏六腑都要翻转过来,难受之极,每次看到老夫人咳疾发作,丫鬟们都很难过,恨不能取而代之。“你、你再给我按几下。”
苏老夫人又惊又喜地道,只觉得喉咙里似乎含了块冰,一股子清凉之感顺着鼻腔到喉咙再到肺部,竟是说不出的清爽舒服。舒浅月依言继续替老夫人按摩起来,这次却不只限于手掌,而是从手掌根向上推拿,一直按到老夫人的手肘位置。老夫人浑身舒爽,她发现喉咙里那股如梗在喉、不咳不快的感觉消失了。又过了一会儿,苏老夫人眼皮发沉,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打起了瞌睡,还很快发出了呼噜呼噜的鼾声。丫鬟们的眼珠子快掉下来了。这么长时间来,老夫人一直被咳疾折磨,就连夜里也不得安生,不知道已经多久没有好好睡过一觉了。她们看到老夫人现在睡得这么香,这么甜,不由眼眶发热,鼻子发酸。舒浅月目光一扫,见到丫鬟们的神情,心里不由感叹,老夫人身边尽是忠心可用之人。苏老夫人这里,大概是整个苏府唯一能让她感受到温暖的地方。她轻轻替老夫人盖上了被子,站起身来,对丫鬟们道:“祖母这一觉大约会睡很长时间,你们不用都在这里服侍,留下两个人照看祖母即可,出去的时候轻点儿,让祖母好好休息。”
丫鬟们对她既感激又敬佩,小心翼翼地退出房间,两名年长细心的丫鬟留了下来。舒浅月又叮嘱了她们几句话,就牵着绵绵的小手走了出去。苏老夫人的病虽然可治,但她现在手里没有药材。给老夫人的药,她必须亲自过手,容不得半点闪失。刚走出老夫人的房门,就见一名年过半百的嬷嬷守在院子里。看到她,激动得过来噗通跪在她的脚下。“大小姐,您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