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听说了,上次李文仙太医给她的那本医书,就是传自漠北,她后来看了看,的确内有乾坤,要是将来有机会还真想过去瞧瞧。“主子,有客到访。”
元霜忽从门外走进,冷不丁地说了一句。然而下一秒,陆心悦就破门而入,满脸怒气指着她的鼻子就骂道:“你这叫活该知道不!出了这么大的事,那日在赛御园还不肯告诉我,是不是没把我当朋友?”
“我……”“你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了,要不是君无心的暗线总在盯着你,你能被发现吗?能好好活到现在吗?”
“我不知……”“你以为自己有多大本事?会点医术就可以只手遮天了?我可告诉你,下次还这样瞒着我,我觉得我俩也就没必要做朋友了!”
陆心悦丝毫不给她辩驳的机会,阿羌心里苦啊,不过却又觉得美滋滋的。这么劈头盖脸的一顿骂,反倒让她感觉自己被人关怀了。“你还笑?”
陆心悦有些不敢相信。阿羌嘿嘿一乐,撑着床沿站起来,拉拉她的手道:“因为你是真的关心我,我开心,当然要笑了。”
“你……”陆心悦被她堵的说不出话来。“总之呢你别着急,我这不是没事嘛。”
阿羌一瘸一拐地走到桌前替她倒了一杯茶,“来,消消火!”
没了办法,对着她一张嬉皮笑脸的脸,她又气又无奈,最后还是把茶接过,一饮而尽。“哼,要不是城里传得沸沸扬扬,我还真不知道这回事。你也是命大,有君无心罩着,否则死一百次都不够了。”
“关他什么事……”阿羌嘴上这么嘀咕着,心里确也明白,这些事情,她一件都没处理好,到最后还是君无心擦屁股。可是这能怪她吗?谁叫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怎么看自己都不顺眼,顶撞两句差点连小命都丢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的!“还有那个什么公主,平日里趾高气昂也就算了,居然殴打朝廷命官,真是胆大!皇帝也是个怂货,竟然一句话都不坑,难道真怕皇后怪罪?”
“我的姑奶奶,隔墙有耳!”
阿羌也是服了她了。难怪元帅肯放过她,要是真嫁到学士府,恐怕整个屋子都被她掀个底朝天了。“不行,我非要好好整整那公主,明的不行咱们就来暗的!要是不出这口气,恐怕我这些日子都不用睡好觉了!”
陆心悦说着就要离开,阿羌一把抓住她:“姑奶奶,你可刚来,真忍心丢下我走吗?真要整她,也得带上我啊!”
“噗嗤——”陆心悦终是忍不住笑了起来,“说的也是,那也得等你伤好了?”
“可不是嘛!”
二人说笑着慢慢坐了下来,虽然疼痛感丝毫未消除,不过这点小动作却也难不倒她。而此刻在梁王府,君无心和宫庭秋也坐在亭中对弈。“阿羌现今如何了?”
宫庭秋问。“情况尚可,请王爷放心。”
“嗯。”
宫庭秋点点头,举起白子轻轻落下,气吐如兰,“皇妹虽年幼,但这次确实出格,不曾想皇上那么轻易便饶过她,实在难为表率。”
“皇上不过看在皇后的面上罢了,”君无心落下一枚黑子,“再者皇上有意立晋王为太子,朝中众臣也开始向那边倒戈,自然不会对此等事放在心上。”
“是么。”
宫庭秋眉眼轻挑。“王爷不必为此事忧心,虽然众臣均有意靠拢晋王,但只要元帅和丞相没出声,此事便尚无定论。”
宫庭秋闻言轻轻一笑,道:“有你在,本王自然不会担心,除了元帅和丞相,你可还掌握着一定的实权,皇兄想要绊倒你,怕是不易。”
“王爷言重。”
君无心微一颔首,不敢抬视。宫庭秋与他虽是密友,但在皇权面前却变得微不足道,若说他没有野心,几乎不可能。宫庭秋肯如此重用他,不过是看上了他的能力,可倘若有一天他谋反,他也绝不会心慈手软。而刚才的一番话暗讽了什么,君无心岂会不知。宫庭秋没有多言,拿起白子落在黑子一旁,看似不经意般轻描淡写地说道:“阿羌心思单纯,你让她入了虎穴,不是明智之举。眼下公主已经盯上了他,皇上也必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想要明哲保身,怕是不易。”
君无心知他有话要说,没有开口,只是继续落棋。“眼下她是朝中女官,虽不是出生富贵人家,但比起普通女子来也算身处高位,本王知她对你重要,因为她是你治疗卿儿的棋子。”
白子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