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管家,还愣着做什么?”
天乐见自己的大儿子洛安仍没有回来,气愤道。白管家无奈地看向众人,只得打开自己的储物戒指,磨磨蹭蹭地从戒指内往外掏银子。随后又拿出一张东院丫环与家丁的名册来,开始按一二三等念名字,首先念的是三等家丁三等丫环的名字,毕竟,这家丁丫环的晋级一来与能力有关,二来,也考虑到忠诚度,实则就是来天乐宫的年限。天乐宫的丫环家丁,共分为三等五品。最优的家丁丫环,便是一等一品。等级最低的,也就是三等五品。通常这样的丫环家丁都是才入天乐宫没有多长时间的。白管家拿着三等五品的丫环家丁名单,开始念名字:“如雨,二宝,刘三斤……”“呜呜……”哀号声四起,哭倒一大片。这几年,天乐宫人满为患。天乐宫虽占地极广,但实则主子并不多,除了天乐一家子四口人如今居在天乐宫以外,另一名主子便是天乐的义兄离歌夜了。而天乐的哥哥即墨子风,此刻约摸正带兵与北丹蕃耗着。天乐的父母早已经隐退江湖,此刻还不知道在哪里逍遥。天乐曾经拥有的十个白姓侍女,也各自成了家,都生活得很好。原本,一直有书信往来,三五年也会带着家眷来一次天乐宫,把这里当成娘家一样。然而,近三年来,天乐禁止她们再踏入天乐宫,让她们寻隐蔽处居住,同时告诫他们:低调行事,莫要荒废了武阶!曾经跟过天乐的人,都是聪明人,自是知道天乐的用意。自此,便果真不再踏入天乐宫,并且,白姓似乎在九洲消失了一般。蹇昊派出去的人,再也没有寻到他们的踪迹。是以,天乐宫目前的情形,着实用不了这么多的丫环家丁。然而,明明不需要,却仍是人满为患。自有深意。近几年收下的丫环与家丁,大多是些手无缚鸡之力,家境困苦之人。不过是为了让他们能多活几天莫要饿死在路边成了孤魂野鬼罢了。听着无助而痛苦的哭声,天乐一阵难受。知道自己过份了,儿子夜不归宿,自是因为儿子大了,有自己的思想与人生,万万怨不得家丁丫环的。莫说儿子要出去,他们不敢拦,便是真敢拦,放眼整个天乐宫近万名的丫环与家丁,哪一个是安安的对手呢?白管家还在痛苦地一个一个念着三等五品家丁丫环的名字。哭声如浪般,一浪高过一浪。天乐痛苦地皱眉,高喝一声:“白管家,让他们都去干活,马上消失在我面前!”
白管家与众丫环家丁立即眼前一亮,不等白管家开口,众人作鸟兽散。独留白管家跟在天乐的身侧。他想要劝,又恐天乐大发脾气,只得低低道了一声:“宫主,莫要伤了身子!”
听云锦说娘亲一早便对着丫环家丁大发脾气,洛川着急地袖风一扫,那案上的文书密函便尽数被他扫入了储物戒指内。随后,他大步流星赶往东院门口。“娘……”远远的,洛川便看到天乐双手叉腰地守望着门口。闻声,天乐转过头来,看到是自己的小儿子,点了点头:“川儿!”
“娘,爹爹呢?”
洛川狐疑。爹爹与娘亲,从来都是形影不离的,今日何以在娘亲心情如此不好的时候,却不见爹爹呢?“你爹去寻你大哥去了!”
天乐磨牙。“娘,哥哥已经二十一了!”
洛川有些无语。“可他永远是我儿子,在为娘的心里,他还和二十年前一样,是个需要保护的孩子。你大哥,他生下来,就只有这么一点大……”天乐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想到二十一年前她把安安从墨非的腹中剖出来的情景,便是一阵心酸。那个时候,她还不像现在这般已入幻离之境。那个时候,她只是一个初来这片土地没有多久的人,面对家族的追杀,她尚不足以自保,她没有护住墨非,这是她心里永远的痛!后来,她的武阶一路突飞猛进,一直到进入幻离之境,大陆之上的最高境界。从此,天下再没有出现她的对手。然而,墨非去了,永远地去了,她的心头,空留遗憾。十年前,墨非的爹爹也终于下去陪墨非了。如今,墨非存留于世的东西,便只有安安了。“娘……”一把声音响起。天乐激动地看向东院的大门,便看到洛安与北鱼已经走进来。洛安双眸微润,看着她,又感动地唤一声:“娘……”天乐收起激动的神色,冷着脸,喝斥:“跪下!”
“娘……”洛安抿了抿唇,看一眼身侧的北鱼,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曲膝便欲跪下去。“大哥!”
洛川站到洛安的身侧,一把将洛安扶起来。“畜牲!”
天乐看洛川竟然敢护着洛安,立即吼起来。“娘……”洛川想求情,又被天乐喝斥,“你也跪下!”
“……”北鱼无语极了,看着这个凶神恶煞似乎与她年纪一样,却是两个二十多岁男子的娘亲之人。悄悄打量她。“还有你!”
天乐似乎不满北鱼做一个看客,伸手指向北鱼,让她跪。这下北鱼可不干了。她挑起秀眉,仰起下巴,挑衅地看向天乐,问:“我为什么要跪你?你是我的谁?”
“你敢保证,日后你不会成为我的儿媳妇么?”
天乐看向北鱼,同样是挑衅的眼神。“不会!”
北鱼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她,天宫北鱼,自然不会成为这天乐宫主的儿媳妇。因为她根本没有选择,她只能等那柯姆长大,然后与他过一辈子。闻言,洛安与洛川皆诧异地抬起头来,看向北鱼。洛安想:原来昨夜她酒后说的也喜欢他,并没有嫁他之意,想来,不过是一句酒后胡话了。洛川想:莫非,她的心里,并没有大哥么?他看向北鱼的眸子微微一眯,透着危险的气息。她与大哥前往夜郎一个月,如今又多次接受大哥的邀请,大哥为了她已经决意留在临安做县令了,若她敢相负,他定不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