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桓良摸了摸郑昭容面前的杯子,转手就将杯中的水倒了,又给郑昭容倒上了热水,他漫不经心道:“可以,事情做得一定要干净。”
郑昭容冷笑一声,“你既然不喜欢她,你又何必让她给你当侍妾?”
薄桓良反问道:“难道本王不封她为侍妾,福晋就会放过她了?”
郑昭容也不跟薄桓良兜圈子,她直截了当的说道:“无论我什么时候回来,回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就算她阿狸真的成了你的宠妾,我都会要了她的命。”
分明是那么恶狠狠的话,可是在郑昭容的口中说出来却温柔万分,就像在与薄桓良商讨明天吃什么一样。薄桓良喝着茶,满不在乎,“这些还不是随便你的,都是些小人物,你想让他们活就让他们活,你想让他们死,那就让他们死。”
郑昭容的食指不停的敲打着桌面,“你这个人真的是有意思,难道在你眼中,对你没有用处的人,他们的命就不是命了吗?我虽然不喜欢阿狸这个人,可是这个女孩子我还是多多少少有些了解的,她如果不是真心喜欢你,她是不会甘心给你当侍妾的。她本性高傲,从不喜欢看人脸色。”
“所以,福晋的意思是什么?本王封阿狸为侍妾,那本就是她的福气。再者,是福晋你见不得她,不是本王。是福晋要她的命。是本王有意思还是福晋你有意思?福晋这是既想做坏事,还想当好人吗?”
郑昭容虽然看不惯阿狸,但是阿狸也的的确确不是京城中人,她原本就是生在武林。哪有武林人愿意在这京城之中看人脸色,对人卑躬屈膝。如果不是真的喜欢,又怎么会愿意留在这京城之中。郑昭容摇摇头,“不对。我是要阿狸的命,可是却不妨碍你救她。阿狸对你一片真心,你却熟视无睹……”郑昭容想了想,她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自言自语道,“不过也是,像你们这种帝王之家,哪一个是有真心的呢?”
薄桓良看着郑昭容慢慢往里屋走着,他没有去拦郑昭容,就由着她离开。薄桓良喝完最后一点茶,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转身就离开了牡丹阁。刚出牡丹阁,苏戊辰就走到了薄桓良的身边。薄桓良看对不看苏戊辰,只身往前走着。苏戊辰倒是已经习惯了,他不急不慢的跟在薄桓良的后面,“王爷,你这是怎么了?之前听到福晋回来的消息不是挺开心的吗?看这样子也是跟福晋见过面了,怎么就这幅样子了?怎么了,福晋又惹到你了?”
“苏先生,是不是平日吩咐让你办的事情太少了,少到让你有闲心来关心本王了?”
苏戊辰耸肩,“王爷,你啊,还是不了解女人。你们在里面的谈话我都听到了。”
薄桓良猛地停下脚步,薄桓良一时没站稳,一下就撞到了薄桓良。苏戊辰还没来得及吃痛,就听薄桓良冷声说道:“你偷听本王说话?”
苏戊辰连忙解释道:“没有的事,我是正好有事找王爷你,管家说你去到了牡丹阁,我才到这里来找王爷你的。这不正好到了门口,就听到你跟福晋在说话吗,就没有进去叨扰,这不才……听到一些的吗?”
薄桓良不语,只看着苏戊辰。苏戊辰只觉得浑身打冷颤,“王爷,我跟你说啊,这孩子对女子来说可是极其重要的,这人不是说了,这孩子就是女子身上掉下来的肉。你这么强行将孩子拿了,你说福晋能给你好脸吗?而且啊,女子拿了孩子之后,身子极弱,需要需要好长一段时间才能修复好。就算福晋再怎么身体好,可总归是个女子。福晋这个时间回来,肯定是想王爷你了啊。可是福晋一回来啊,就看到王爷你纳了个妾,要是旁人就算了,还是阿狸。你换位思考一下,要是王爷你,您能不生气吗?”
苏戊辰原以为薄桓良会甩袖直接走,但却没想到薄桓良居然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苏戊辰刚准备紧接着再说两句,“这女人吧就是要哄的……”“你要跟我说什么事?”
苏戊辰一脸严肃,他附在薄桓良的耳旁轻声道:“明日,八王爷要来府上。”
“薄娄木?他来做什么?”
“说是王爷你成婚的时候没有过来贺喜,心中很是亏欠。而在国宴上,自己身体又不好,也没有去到国宴向王爷你赔礼。如今只能亲自去府上赔罪了。”
“赔罪?倒是有意思,这是赔的哪门子罪的。对了,本王听说福晋带了个回府,你去查查那人的底细。”
说完,薄桓良大步走向书房。“是。”
苏戊辰转头看了看牡丹阁,他大步离开,朝府外走去。薄桓良回到了听风阁,他从书柜里拿出了一卷书,书柜上的书都是崭新的,自由那卷书上布满了灰尘,看起来已经是很久都没有人碰过了。薄桓良将那书卷缓缓打开,呛鼻的气味扑鼻而来。当初,浣才人被皇上给处死的时候,一句话都没有留给薄桓良,只留下了这本书卷。浣才人身边的宫女告诉他,这本书要等到他到二十五岁的时候才能打开。他一直都想知道这本书卷里写的到底是什么,而明年,他就到了那个年纪。他曾经偷偷打开过这书卷,只不过才偷看了一个字,就被管家发现,后来就不了了之。薄桓良跟薄娄木相识很少,薄娄木他为人冷漠,不喜欢与人相处,只喜欢一个人待着。薄娄木的府中,院子阁楼只有三五落。而他自己从来都不住在阁楼中。十多年前,薄娄木将府中的低都让人给拆了,就在府中挖了一条长河,接着他又派人给他专门做了一艘船,他每日都在那船上待着,没有什么大事不会出门。像薄娄木那种人,国宴都可以当做是无所谓,都可以不去。居然会来自己府中来登门谢罪。怕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薄桓良将书卷又重新放回了原地,他从书柜上拿出了一把长剑,默不作声的坐在那里,静静的用布,一遍又一遍的擦拭着那把长剑。郑昭容在屋子里,拿出了之前阿碧给她的药。郑昭容把药递给了范婆娑,“这个药是阿碧给我的,我吃得倒是挺好的。不知道我现在还能不能再服用的?”
范婆娑接过那药,只看了阿碧一眼,阿碧立马垂下了头。范婆娑反复打量着手中的药瓶,只闻了一下,就立马将药瓶扔到了远处。“怎么了,婆娑。这个药是不好吗?”
范婆娑看着阿碧,瞪了阿碧一眼,随即又跟郑昭容解释道:“如果福晋你之前吃这个药的话,还是可以的,但是既然我已经给你用了其余的,福晋就不用吃这种药了。如果再吃这种药的话,只会适得其反,甚至会要了你的性命。”
郑昭容弯腰将药瓶给捡了起来,“是吗?”
郑昭容看着阿碧,又看了看范婆娑,“我总觉得很奇怪,好像,时时刻刻都有人想着要我的命。”
郑昭容说完,阿碧定在了原地一动不动,任一旁的篱然怎么跟她说话,她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她慌忙的扣着手指,不自觉的就站到了范婆娑的身后,就像是个做错的孩子一样。范婆娑一把拽住了阿碧的胳膊,阿碧才微微缓过神。刚才阿碧的反应,就算是反应慢的篱然都看出来了,可是郑昭容却当做是没有看到一样,她将药瓶又重新放入袖口之中,“婆娑,你和阿碧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面了,想着你们也有好多话要说。你们也不用在这里陪我了,你们走吧,有篱然陪着我就行了。”
就像是给范婆娑和阿碧有时间商讨一样,也有可能是郑昭容故意的,范婆娑笑道:“福晋也真是贴心,那我们就先走了。”
郑昭容摆了摆手,“走吧。”
篱然走到了郑昭容的身边,“福晋,阿碧她……”“篱然啊,你说,如果每个人都跟你一样什么事都不知道,该多好的?”
篱然指了指阿碧,“福晋,刚才阿碧她……阿碧好像生病了。”
“没关系,你不用担心。阿碧身旁的是她的师娘,医术高超,如果阿碧真的生病的话,那她师娘一定能帮她治好。只是这病要除根,如果范婆娑也治不好的话,那我就只能亲自给阿碧她看看了。”
范婆娑拉着阿碧走了很远才松开了阿碧,范婆娑环视四周,确定没人,才道:“阿碧,你是不是疯了。刚才,你差点就……”阿碧顶罪道:“郑昭容不是没有看到的吗?”
“糊涂!郑昭容是什么样的女子,你不知道的吗?你刚才在郑昭容面前那般样子,你以为别人都看不出来的吗?”
“她看出来就不会让我们离开了啊。”
“你不懂吗阿碧,郑昭容现在没有时间管这些,等到她有时间了,你觉得你还能在这里的吗?她现在是给你机会,再给你一次机会选择。”
阿碧狐疑的看着范婆娑,“师娘,你为什么一直在帮着郑昭容说话的?对了,你怎么现在就回到京城了的?还跟着郑昭容一块回到府里来的?”
范婆娑一下就没了刚才的气势,阿碧像是抓到了范婆娑的把柄一样,阿碧突然笑了,“师娘,你这么帮着郑昭容,是不是和郑昭容做了什么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