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局,我们这么多年朋友,连这点小忙你都不肯帮忙?”
蒋云天坐在门口长椅,身旁还站着几个西装革履的律师,听闻女儿出事,他穿了件睡衣就赶来了,蒋氏商会的法律顾问也在被窝里被叫醒,跑来给老板撑腰。像这样豪华的律师团队,却解决不了眼前的麻烦。蒋云天那幅苦大仇深的样子,仿佛坐在对面的警局负责人是他杀父仇人似得。其实,他和黄局私下里关系一直挺好,互相称兄道弟,可是出了今晚这事,黄局也无可奈何。他苦笑着说:“蒋哥你就别为难我了,不是我不想帮忙,实在是我帮不了。你也知道这次被雯雯伤到那人,可是杜敏如的宝贝儿子,我听闻他马上就要调到省里,更进一步,得罪了他,你我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说完,他又叹了口气,拍着大腿说:“雯雯这孩子也是,平时任性一点也就算了,对杜公子怎么下手那么狠,差点害人断子绝孙,你说对方能咽下这口气?”
律师纠正道:“黄局,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据我们了解到的情况,是这小子想打我们小姐的主意,幸好小姐及时清醒过来,为了保护自己不被侵害,才用水果刀捅伤了对方,这属于正当防卫!”
“你这话说的片面了。”
黄局却摆手:“我们还是要依据事实来说话,不能凭空瞎想,根据我们掌握的信息,两人当时喝了不少酒所以稀里糊涂跑去酒店开房,杜公子或许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可是蒋雯并没受到侵害,反而把杜公子捅成重伤。”
他这分明是有意偏袒,蒋云天如何能看不出对方的意思。为了不得罪那位高官,就把他女儿往火坑里推,他们这几十年的老朋友今天之后怕是做不成了。“你直说吧,要怎么才能让我跟雯雯见上一面?”
蒋云天皱眉问道。黄局还是那表情:“你就别为难我了,不怕实话告诉你,上面临时抽调的调查组正连夜赶来,在案子没有调查清楚前,谁也不能擅自跟嫌疑人见面。”
“姓黄的,你是要把我女儿往死里整是吧?”
对方连这一个小小的要求都不答应,蒋云天再也抑制不住怒火,拍着椅子扶手怒喝。“你以为我不想帮忙?如果让你们私下见面,对你女儿只会更不利……”面对勃然大怒的蒋云天,黄局也是有苦难言的道。两人争执不下时,只穿了件背心的林荡风风火火闯了进来,一见到蒋云天就急忙问道:“雯雯怎么样了?”
电话里说的不是很清楚,他到现在还不了解具体情况。蒋云天看到自家女婿赶来,紧绷的面部稍微松弛了几分:“东洋你先别急,雯雯她没事,只是被他们给关了起来,还不让她跟我们见面……”他伸出手,拉着林荡在自己身边坐下,他有种直觉,这个其貌不扬的女婿或许能想出解决的办法,所以便耐着性子,把他了解的事情经过一五一十的叙述了一遍。当时,昏昏沉沉的蒋雯被杜海带去了酒店,可能是药效不够,蒋雯倒在床上的时候便恢复了一些意识。趁着杜海上厕所的时机,她偷偷从随身携带的挎包里摸出一把水果刀,藏在身后,当杜海从厕所出来,恶狗扑食一样朝她扑来时,她想也没想就一刀捅了过去。蒋雯下手有够狠的,这一刀好死不死捅在杜海的身上。还好送医及时,杜海这条小命算是保住了,至于传宗接代的问题,就要等专家检查过才能确定。蒋雯也因为故意伤害,被警方带了回来,现在还在审讯室待着。警方从她随身携带的刀具这一点,认为她是有预谋的故意犯罪致人重伤,这罪名可不小,如果被坐实,她可能要在牢里度过五到十年。这让蒋云天这个当爹的,如何能不急?听闻蒋雯非但没有受伤,还把试图侵害她那小子刺伤,林荡反而松了口气。都怪这老丈人在电话里没说清楚,搞的他都以为蒋雯被人给欺负了,那还得了!麻烦就麻烦在,正躺在医院里这个杜海的背景十分令人忌惮,市里那位就这一个儿子,这下子,恐怕是要绝后了,叫他如何能不恼怒!“黄局,我想见见蒋雯,有些问题我想问问她。”
林荡看向对面的黄局,不死心的问道。对方摇头:“这真不行,在调查组没有抵达之前,我也不能擅自做主放你们去跟她见面,万一再出什么岔子,我们谁都付不起这个责任。”
“一个杜敏如,有这么大的权利?今天这人,我还一定要见。”
连蒋云天都办不成的事,林荡这乳臭未干的小子,哪来的自信?黄局刚表现出嗤之以鼻的神色,却见林荡从裤兜里掏出个黑色的小本本,打开放在他面前。还好他出门的时候,心想这东西也许用得上,随手便揣在兜里。他手里这个本本,正是安全部发放的证件,上面那鲜红的印章足以证明证件的真实性,安全部可是直接隶属于京都管辖,古时候就是皇帝身边的带刀侍卫,权利极大,地方警员只能无条件配合他们工作。出示过证件,黄局自然也没理由刁难,何况他本来也不想得罪蒋云天这号人物。现在正好借坡下驴,有安全部的人出面,倘若出了什么问题,上头的人也怪罪不到他的头上。“既然是安全部的同志要见嫌疑人,当然可以,不过你们最多只能进去两个,其他人就等在外面好了。”
黄局不放心的交代一句,见两人颔首答应,才领着他们去了审讯室。其实这个案子的前后经过,差不多已经调查清楚,唯一的分歧只有一点,蒋雯到底是被迫还是失去意识的情况下,被带去酒店。明早就能拿到尿检结果,相信到时一切都能水落石出。审讯室就蒋雯一人,黄局还算照顾,没给她上铐子,除了不能离开这个房间,她的行动并没收到任何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