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爷在一旁站着。林丽卿带上医用手套去检查温真蓁的伤势:“头钗插的很深,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骨头,若是伤到骨头了就难搞.”甚至有要截肢的风险。国公爷咬咬牙:“你救救她.”林丽卿说道:“我要开始做手术了,闲杂人等出去等着,四哥大哥留下帮我。”
两人应好。“消毒、”林丽卿给他们俩做了准备工作。林丽卿拿出一块医用无菌布盖住温真蓁,用剪刀剪开一个洞,正好是大腿受伤的伤口处。国公爷为了不打扰她救治,识相的出去了。林若筠跟希希还有许皖颂来看热闹了,被许存知给赶了上去睡觉。林丽卿深呼一口气,做手术不是她擅长的范围,不过幸亏她也会。没有现在仪器能照X光,林丽卿只能靠按压,摸,等手法来判断头钗的尾部在哪个位置。温真蓁的腿比较瘦,一拨便感应到了。头钗正好插在骨头的一旁,没有伤及骨头,问题不大。林丽卿拿出自己特制的加强版麻沸散,给温真蓁进行局部麻醉,随后拿来几把大小不一消过毒的刀具。准备切开大腿肉,拔出头钗。一旁看着的温成天要紧牙关地上刀具。温姜瑜将油灯凑近,方便林丽卿观看伤口。他们上过战场,杀敌无数,血腥的画面对他们来说自然不值一提。这也是为什么林丽卿留他们在身边帮忙的原因了。但令人惊讶的是,林丽卿在做这一切的过程中,竟然手不抖,从容淡定,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究竟是何等强大的心理素质,才能在这皮开肉绽的血肉面前如此的淡定。林丽卿小心翼翼的拿起钳子将头钗一点一点拔出。温姜瑜贴心的拿出帕子给她擦汗。林丽卿聚精会神的将头钗拔出了,不料就在刚拔出的一瞬间,伤口容涌出大量鲜血。“不好!”
林丽卿立马拿来医用纱布进行止血。由于出血太多,林丽卿必须马上给温真蓁进行输血治疗。“过来按着!”
林丽卿拉过温成天。温成天有些懵,但还是双手按着。林丽卿拿来研究室的针筒,抽了管自己的血,她是O型血,万能的。他们两人看到那么大一个针筒,那么粗的针灸就害怕,可林丽卿竟然能这么淡定的抽出来。她将那一管血,交给温姜瑜:“慢慢推进。”
温姜瑜听话的小心翼翼。林丽卿开始动手给温真蓁的伤口清理干净。温成天与温姜瑜看着那皮开肉绽的大腿肉,还有那白花花的骨头,整个人都不好了。清理完毕,林丽卿掏出针线准备进行缝合,那针线穿过皮肉发出了黏糊又糯叽的声音。温成天与温姜瑜听了,头皮一阵发麻,一股不舒服的感觉似乎要涌上来了。再看林丽卿,她一脸淡定,额头上冒着些许汗珠,十分认真。温成天与温姜瑜不能影响到她,于是默默的把想吐的又重新咽回去。估计两人很长一段时间都吃不得荤了。房间外的几人都在焦急等候。这时门外停了一辆马车,许存知开门,发现是严氏跟温长兴,温少付。“女婿,卿儿在哪?”
严氏上前焦急的问道。许存知将他们带到大堂里。镇国公看见严氏也来了。“夫人,你怎么来了。”
严氏红着眼眶:“我担心,来看看。”
许存知在一旁劝慰:“两人放心,我媳妇的医术肯定可以医好的。”
严氏长叹了一口气。镇国公已经在门外来来回回走了上百趟了。大家都陪着他等待结果。等到了后半夜,温少付困得差点就睡过去了。国公爷还在担忧。许存知在坐着。突然,门打开了。出来的先是温成天,温姜瑜。国公爷与严氏担忧的走过去询问:“怎么样了?”
温成天跟温姜瑜脸色似乎很不好,两人谁都没说话,默默的走到了院外的一颗树后面,呕的一声吐了。林丽卿消完毒,也出来了,她将门关上,以防风吹进去。“怎么样了?”
镇国公焦急询问。“卿儿。”
严氏拉过她的手。“手术顺利完成,她运气好,没伤到骨头,现在人还没醒呢。”
林丽卿松了一口气。许存知递上一碗水:“辛苦了。”
林丽卿接过喝了几口。镇国公喜出望外的点头:“好!好!”
林丽卿又补充道:“不要高兴太早,先观察几天,等她醒来了,伤口没有感染,也没有不良反应那才算没问题了。”
镇国公连忙点头:“好,好,那真儿就现在你这住下观察几天。”
“送回生堂那边吧,白天我在,晚上我让杨掌柜或胡大夫值夜。”
林丽卿想了想。镇国公应好,杨掌柜他信得过,这个胡大夫嘛虽然他不认识,但既然能在林丽卿手下任职,想必也是有分量的。现在距离天亮还有不到两个时辰。镇国公让温长兴与温少付陪严氏回府。严氏见温真蓁没事便放心了,坐上马车回府。林丽卿让大家休息会,自己也去睡会,等天亮了便把温真蓁送去回生堂。——天一亮,镇国公便叫来了府上的马车。马车上的床榻十分柔软暖和,镇国公小心翼翼的将温真蓁转移到车上,从家到回生堂路程很短,为了温真蓁的伤势,马车走的平稳缓慢。她还没醒,麻沸散的作用也还没退去。温成天陪同前去。他现在脑海里全都是那皮开肉绽的一幕,一想到,他就像呕。虽说他在战场上杀敌吧,但也没有到那种能眼睁睁看着把别人血肉翻开的程度吧!真的是太恶心了。“呕”温成天捂住嘴。镇国公扭头关切:“怎么了?你身体不舒服吗?”
温成天摇头,强装镇定:“没事。”
镇国公看着还在昏迷的温真蓁:“你说,那丫头怎么会动手术这活呢,那明明是御医级别才会学到的东西。这丫头究竟瞒着我多少事?”
他看向温成天:“当时你为什么那么肯定她的医术能医治好真儿。那丫头有武功又懂医术,你难道不怀疑她”温成天坚定的眼神甩过去:“父亲,五妹她救过三弟,我相信她。”
“嗯。”
镇国公没说话了,他印象中的林丽卿,可是个蛮横无理的臭丫头,就只会坑他。回生堂到了。镇国公将温真蓁送入二楼的厢房静养后便打算回府了。他派丫鬟小诗来回生堂贴身照顾温真蓁。回到府中,温成天去找了严氏,随后又去看了下祖母。温老夫人是今天早上才知道事情的经过的,因为心腹嬷嬷怕昨晚跟她说了后她就睡不着,所以早上醒来后才说的。温老夫人一下子就被气晕了,张大夫来针灸把她弄醒了。她问了温真蓁的伤势,确定没事后她便放心了。温老夫人头痛的要死,不想见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