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女将军黎骁死了,这世上只有南国镖骑将军府钟离渺渺!大门缓缓打开,迎面而来是一年岁在四十左右,面容硬朗,虎目剑眉,精神奕奕的男人。正是镖骑将军,钟离珹。钟离渺渺没想,刚踏进府邸,就与钟离珹不期而遇。两人隔空对视,她身体神经不自觉紧绷。钟离珹算是南国一名猛将。在她还是黎骁时,在战场时曾与钟离珹交手过两次,双方的实力在伯仲之间。面对昔日战场上的对手,她几乎是出于身体本能,第一时间生出警惕盯着钟离珹。钟离珹并不知钟离渺渺的心思,反而一眼就注意到小儿子衣衫上的血迹。原本温和的神态,顿然一变。几个大步就来到钟离渺渺面前,眸中凶意翻滚,嗓音极为浑厚,“儿!是谁伤了你?本将军去揍他!”
钟离渺渺上头还有个同胞姐姐,大她九岁。早早便远嫁出去。钟离珹平常虽是个五大三粗的性格,可对钟离渺渺这个尚在家,唯一的小儿子却颇为宠爱。钟离渺渺急忙拉住老爹,“欸,爹,爹,不妨事,不妨事,这伤的仇我已经报了!不劳烦您了。”
大概是受原身的影响,这声‘爹’叫出声,好像也没什么不适。钟离珹脸色认真,浓眉凝紧打量着小儿子,脱口而出,“你平日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如何打得过别人。当真没骗爹?”
钟离渺渺顿时叫一个汗颜。也勿怪在钟离珹心中对自己这个‘小儿子’是这样的印象。因原身母亲自觉亏待钟离渺渺,让她为了家业,假扮男儿身。因此从小就对钟离渺渺格外溺爱。钟离珹不仅是大孝子,还是个妻奴。见夫人对小儿子如此这般疼爱,自然也依着。这也导致钟离渺渺自小被保护的太好。被保护的太好的结果就是如温室花儿一般,娇弱。且原身娇弱的程度,不说比男子,甚至比起女子都还要弱上几分。不知南京城有多少同龄世家公子、千金,暗中都管原身叫‘娘娘腔’‘九千岁’。自原身春心萌动后,又多了一个‘死断袖’的称号。她无奈的点着头,“真的,真的。”
为防钟离珹再细问,钟离渺渺赶紧转移了话题,“对了,爹,我要报考三日后的军院筛选!”
“奥,好啊,渺儿想报就报,爹第一个支持你。”
“等等等等,你刚才说什么?要报考军院!”
钟离珹反应过来,顿时虎目圆睁,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这个模样比小娘子还要俊俏白净的斯文小儿子。他说着,还上手去摸了摸钟离渺渺的脑门:“儿子,你别是脑子被人打坏了。你身手这么废,如何去报考军院?”
南国是一个崇尚武风的国家。南国的少年郎们皆以能考入‘皇家军院’为荣。除皇家子弟以外,军院的招生标准皆以不论出身尊卑,不论贫富贵贱,只以资质、实力为准,每两年会举行一次招生。今年,正是轮到了皇家军院的招生季。也就是在三日后。钟离渺渺原就是北国第一女将。因此在回来的路上,她早早就在心中做好了盘算。未来,依旧还是要走习武之路。钟离渺渺神色镇定,“爹,我脑子清醒的很,也没有与您说笑。儿子要参加三日后的军院筛选!”
“好好,渺儿长大了。”
老将军的眼睛里有泪光在闪烁。渺儿自幼敏感心细,不喜武功锻炼。虽然在南京城的名声不好,他依然坚信自己的儿子不是孬种!本来他都要放弃了,可十五年了,儿子终于想通了。粗粝的大手欣慰的拍在钟离渺渺的肩上,小儿子笑得肆意,浑身都透着别样的坚韧气息。钟离珹的唇蠕动了几下还是问出口,“可渺渺儿,可否告诉爹为什么?”
他怕这只是一个梦,一个他所期待的梦。“男儿当自强,我南国重武,我又怎愿落于下风,任人欺凌!”
“好好!男儿当自强!”
查了记忆,钟离渺渺也知道原身不喜武功的一大原因还在安远侯府出身的娘亲身上,顿时有了主意。“那娘那边?”
钟离珹拍着胸脯,神色间尽是自信,“渺儿放心去,此事交在爹身上!”
“谢谢爹!”
扭头看见兴奋的骏马,老父亲眯了眯眼辨认着这不是乌玉轩那小子的宝贝吗?“奥,爹,它自己跟来的。”
钟离渺渺的眼神清澈,骏马配合似的打着欢快的鸣儿,自顾自地进了骠骑将军府,就好像回家一样。钟离珹的眉头皱着,好像有哪里不对?钟离渺渺关心的出声,“爹,您这是要去哪儿?”
钟离珹猛锤了下自己的手掌,“差点忘了,爹先去忙了!”
目送钟离珹离开,钟离渺渺才穿过雅致干净的宅院,来到记忆中的小院儿。“公子!您可算回来了!”
小侍女脸上挂着泪痕飞奔过来,在看见钟离渺渺渗着血的衣衫时,泪珠子又涌出来。“公子,您这是怎么了。”
钟离渺渺忍耐着燥意,温声扯出几个字,“不哭,我没事,打水来。”
“欸!是,雪儿这就去。”
清静了。可,看着如遭贼一般的房间,钟离渺渺嘴角抽抽,是谁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