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把交椅人物的位置上,委以重任,就是因为知道她没有私心,做什么事都有底线。不会为了自己而去做对集团不利的事,如今幽冥集团缺的正是这样有赤子之心的人。齐天明叹了口气,看着对面的金伍六一缓缓的说道:“阿金,如果我说我不想追究了,想放过王力,给他一条生路,你会不会怪义父?”
“不会,只要是义父做的决定,阿金都支持。”
金伍六一想也不想的说,她并不是一个喜欢溜须拍马的人,为了哄齐天明高兴故意那么说,而是心里的确是那么想的。齐天明也知道她说的是心里话,所以欣慰的笑了。“但是义父,”金伍六一说:“阿金能问一问是问什么吗?”
如果单单是因为齐雪的原因,她想齐天明是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王力,否则当初就不会将他抓回来三刀六洞了,那样的惩罚无疑是要了王力的命,根本是谁的面子都不看。有的时候人就是这样,你的位置就决定了你必须要做什么,必须不能做什么,哪怕王力是齐雪的心上人,齐天明也必须要惩罚他,给众位兄弟一个交待,否则如何能服众?而今他决定放过王力,想来应该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齐天明赞赏的看着金伍六一,点了点头:“你猜的没错阿金,我之所以决定不追究王力,是因为不悔——她是雪儿和王力唯一的女儿,也就是我唯一的外孙。”
什么?这个消息太惊骇,金伍六一瞪圆了眼睛,震惊的看着齐天明。“不瞒你说,我也是前两天才知道的,”齐天明慢条斯理地说:“那孩子我见过,确实跟雪儿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我亲自去亲子鉴定机构调查过,王力给我的报告没有问题,也就是说她的确是雪儿和王力的亲生女儿。”
“所以义父,”金伍六一脸色一沉,接过了话音,难得严肃的望着齐天明,直视着他的眼睛:“您就决定放过王力了,对吗?”
就像暗夜里徘徊的夜枭一样,冷酷逼人,泛着一丝金属质的寒光。齐天明走南闯北,什么样的阵势没见过,却莫名被她此时的眼神看的有些心虚——这还是金伍六一跟在齐天明身边之后,*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他。齐天明一愣:“对不起阿金,义父也知道这么做会让你觉得寒心,可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毕竟王力这次差点害死她和晴天,这是不争的事实,那么多人都看着呢,无论如何都抵赖不了,他应该给金伍六一和晴天一个交代。可是如果王力死了,不悔就成了一个没爹没娘的孤儿了。上一代的恩恩怨怨,酿下来的苦果却要一个无辜的孩子来承受一切,他实在是于心不忍。一边是集团和干女儿,一边是自己唯一的亲外孙女,齐天明左右为难,一时间一向聪明果决的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这件事好像怎么处理都不对,都不能做到尽善尽美,令双方都满意。也许是心中有愧吧,齐天明不敢望着那双清澈、满含期待和濡慕的眼睛说出这些话,所以避开了金伍六一的视线,一直没敢看她,直到说完之后,才敢偷偷的打量金伍六一一眼,心中又踟蹰又忐忑,不知道金伍六一会给他一个什么样的反应。金伍六一没接话,甚至连呼吸都好像停止了一样,听不见半点动静。一时间整个别墅里安静的仿佛只剩下滚水烧开后“咕噜咕噜”的冒泡声。金伍六一来的时候,齐天明正坐在沙发上支着茶壶烧水,打算沏茶,可是现在水烧开了,房子里的俩人好像同时得了健忘症一样,将它遗忘了一样。不甘心就这样被人忽视的水壶,只好委委屈屈的红着屁股,张着嘴朝天用力的“呜呜”喊着,以此发泄着它的不满。良久,金伍六一才终于听到了它无声的冤情,从漫长的思绪里回过了神,手指轻轻一勾,将它从水深火热里解救了出来。刑满释放的“囚徒”终于沉冤得雪,于是身心愉悦的带来了一阵清冽、沁人心脾的茶香。金伍六一倒了两杯,端起其中的一杯递给了齐天明,突然风马牛不相及的问了一句:“她可爱吗?”
齐天明反应了一会,才明白过来金伍六一说的“她”指的是谁。于是一边点着头,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了金伍六一,正是被王力夹在鉴定报告里的那张。金伍六一接过照片,十分仔细的看了几眼,缓了缓脸上有些僵硬的表情真情实感的评价了句:“确实很可爱,也很漂亮。”
金伍六一轻轻一笑,将照片还给了齐天明。金伍六一问:“义父,您相信我吗?”
“当然,”齐天明毫不犹豫地说:“要是义父连你都不相信,还能相信谁呢?”
这一点金伍六一当然不怀疑,她闻言欣慰一笑,眼圈泛起了些微的红,正色道:“多谢义父——既然您相信我,那就把这件事交给我处理吧,我保证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