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萱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轻轻蹲下身子,抓起了地上的一把软土,让它慢慢的往下漏,发现那土并不是垂直的在往下漏,而是有一点点的斜度!等到她手里的土全部都漏完,林雨萱才拍了拍,轻声接上了他的话音:“不过这里既然有风,而且灯还亮着,说明这里并不是一个完全密闭的空间,我想应该有出口。”
换句话说,就是这里有出路,只不过他们现在还没有找到。赵岩闻言一震,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于是不顾刚刚才包扎好的身体,从地上站起来,跟林雨萱一起寻找出路……林雨萱被金铂虎抓走还喂了毒药的事,最终还是让林刚知道了。林刚听到这个消失,宛如遭受了晴天霹雳一般,愣在了原地,再加上他连日来的奔波劳顿,眼前一黑,一个急火攻心就这么直挺挺的晕了过去!晴天见他这样真是吓坏了,赶紧将他送进了林家的私人医院,幸好大夫看过之后说他没事,就是突然有点高血压,就是人们常说的急火攻心,只要休息两天调理一下就没问题了,不用太担心。给林刚看病的那人晴天认得,他叫季峰,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小老头,戴着一副品味略显低级的黑框眼镜,也是林家的私人医生。季峰已经在这里工作有二十多年了,他的医术十分了得,是享誉全国的名医,更没有他治不好的病。因此晴天听到季峰亲口说林刚没事,自然就放下了心。“峰叔,这次真是多亏您了,要不是有您在,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VIP病房里,晴天对季峰感激的说道。他双眸沉静,眼中一片赤诚。“别这么说,我和老林以前也是生死之交,他有事我又怎么能袖手旁观不管呢,你再跟我这么客气,我可就要生气了。”
季峰先是故意板着脸,努力想要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后来他大约是实在装不下去了,于是就自暴自弃的放弃了。“好啦,我逗你的,放心吧,就算是你义父他已经到了阎王殿跟前,我也能把他给拽回来。”
他“噗嗤”一笑,推了推脸上装逼用的老花镜,轻轻一碰晴天肩膀,彻底破了功。他的脸上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自信与魅力,那是属于强者的气场。季峰有一个名号,叫“阎王愁”,就是说阎王见了他也要发愁,因为——他能把人从鬼门关里拉回来。所谓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可他偏偏就敢,而且他有那个本事。三年前,晴天亲眼见到他在雪山脚下把一个冻得奄奄一息只剩下半条命、还浑身是伤快要死了的男人三下五除二给救活了,凭借的就是手里的几根银针。从那之后,晴天就相信了季峰这个“阎王愁”的称号不是浪得虚名的——能够从阎王手里把人抢下来的,岂非正是阎王愁?“对了峰叔,”晴天飘远的思绪一下又转了回来,他问:“那我义父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呢?”
季峰一边用杀菌液洗着手,一边回答说:“放心吧,他过一会就会醒了。”
说晴天“哦”了一声:“谢谢峰叔。”
“那你在这里陪着他吧,我还有事先去忙了。”
季峰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就腰板挺直地走了出去。虽然这里是林家的私人医院,可是林刚并没有说过要对外关闭不许接待其他的病人,所以季峰身为院长,又管理这么大一家医院,自然就很忙了。就在季峰走后不久,金伍六一就风尘仆仆的赶来了。“……阿金?你怎么来了?”
看到金伍六一突然推门走进来,晴天先是一愣,继而脸上露出了难以掩饰的喜悦之情。“我听十七说林叔叔生病了,就过来看看。”
金伍六一穿着一身米白色的长风衣,带着一顶红色的小毡帽,虽然没画什么妆,可是看起来依旧美丽。她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吊着手臂的林刚,眼中闪过了一抹明显的担忧:“林叔叔他……怎么样了?”
“没什么,”晴天说:“大夫说就是有点急火攻心,休息两天就没事了。”
“那就好,”金伍六一暗暗松了口气,她鼓了鼓勇气,终于问出了那个她进病房之后一直想问却又不敢问的问题:“……林叔叔他,是不是已经知道雨萱中毒的事了?”
晴天没想到她这么快就猜到了,顿了一下,点点头——这件事瞒不住,他义父早晚也得知道,到时候穿帮了,只怕他老人家会更生气,还不如早点告诉他,也好让他有个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他义父会受这么大的刺激,他后悔了。“……对不起晴天,真的对不起,”金伍六一说:“都是我没有教好阿虎,才让他分不清是非黑白,善恶对错,任性妄为的伤害了雨萱,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要是雨萱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和林叔叔了。”
这件事金伍六一十分的自责,要不是因为他弟弟的任性妄为,起了贪念,林雨萱又怎么会中毒?虽然,她已经在最快的时间里让幽冥三角赶过去,尽量阻止金铂虎,不要让他伤害林雨萱,只是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金铂虎已经带着林雨萱进了那个山洞,还逼她服了毒。晴天知道金伍六一的脾气,也知道她一定是在为自己没有教好弟弟而自责了,可是这件事情又不是她做的,怎么能怪她呢?这世上有太多的悲剧,有的时候,就连大罗神仙也爱莫能助,无法改变,譬如生老病死,我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发生,却无能为力……“阿金,其实你不用自责,真的。”
晴天想了一下,就说:“我和义父都知道这件事情与你无关,所以我们根本就没有怪你——我不是在为金铂虎开脱,或者说原谅甚至赞同他绑架雨萱给她服毒的偏激行为,我只是分得清楚,你是你,他是他,你们两个人是不同的,是毫不相干的个体,无论他做什么,都跟你没有关系,唯一一点无法改变的可能就是你们有血缘关系。我想义父他应该也是这么想的。”
说话间,他们忽然听见旁边有人小声的喊了一声晴天,两人回头一看——林刚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