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萧明涛站了起来,深深地看着陆时律,意有所指地说着:“你让我大开眼界,我自认也深谙感情之道,可我领会却不像你那般的深。像你这样的小气男,能悟出这一句话来,实属不易。”
陆时律笑,对于萧明涛这种明损暗赞的话乐于接受,他也站了起来,和萧明涛面对面,说着:“我对全天下的人都会小气,但对我家宋墨,我会成为全天下对她最大方的人。门口在那里,门没有上锁,不送了。”
意思是下逐客令了。萧明涛也不生气,他本来就是打算告辞的了。“恭喜你守得云开见月明,我的头顶上还是乌云一片,不知道何时才见有情天。”
萧明涛这一次是由衷地祝福陆时律,同是痴情人,过去没有产生的惺惺相惜,此刻冒了出来。“五年了,不知道还要再等多少个五年呀。”
“我等了十三年才等到今天,你才五年,早着呢。”
陆时律不客气地损着萧明涛,让萧明涛才冒出来的惺惺相惜马上又不见了。瞪了陆时律一眼,他冷哼着:“少幸灾乐祸了,我保证会在一年内就把凤儿带回家结婚,到时候你不给我送天价贺礼,你就别给我出现。”
“放心吧,我绝对会送你‘天价贺礼’的。”
陆时律腹黑地笑着,狡猾在他的眼里一闪而逝。萧明涛不再和斗嘴,两个人一起出了书房,萧明涛往楼下走去,陆时律则是往自己的新房走去。两个人看似分道扬镳,实际上却是走着同一条路。萧明涛离开陆家大宅的时候,雨就停了。时间也在雨水中送走,很快就迎来了傍晚,傍晚来了,黑夜也就不远了。倾情酒吧。陆雨心独坐于酒吧的角落里,那里最黑暗,却最偏僻,不会轻易被人打扰。从午饭后,她就离开了家,开着她的宝马在这个她生活了二十七年的都市里到处穿梭,发觉自己没有目的地,也找不到一个真正能倾心说话的人,无处可去的她只能不停地不停地开着车,直到天色黑了下来,她才在倾情酒吧停下来,走进了酒吧,便躲到角落里要了两瓶酒,独自喝着。她的心情很闷,很闷。心也很失落,很失落,看到兄嫂那般的恩爱,她就觉得自己是被他们抛弃的可怜虫。他们的世界充满了温暖,充满了爱意,幸福至极,可融不入她,她对他们来说,是不同世界的人。她知道,她不该有这种失落又郁闷的心情,怎么说陆时律都是她一母所生的至亲哥哥,虽然严重偏心于宋墨,对她还是有着关心的。哥哥结婚了,她当妹妹的就该送上最好的祝福,而不是在心里嫉恨着,想着如何让兄嫂感情生变,可她做不到那样,她就要嫉恨,她就要让兄嫂感情生变,因为她看宋墨不顺眼,就是不想承认宋墨这个对手成为她的大嫂!陆雨心倒了一杯又一杯的酒,都是一饮而尽。很快地,她就喝完了一瓶酒。拿起另一瓶酒,她又替自己倒着酒,不经意看了一眼周围的人,竟外地看到了坐在另一边的角落里的一个男人,他也是独自一人,也是要了两瓶酒,也是自斟自饮,帅气的五官上掩不住他的落寞,掩不住他的痛楚。那个男人,她认识。是龙皓!陆家的死对头,她大哥的死对头,龙皓。他怎么也会在这里?而且也是一个人,没有保镖跟随,也不像平时那般竟气风发,更没有了玩世不恭。最勾动陆雨心心弦的是龙皓帅气的脸上,有着和她此刻相同的落寞。或许是陆雨心意外的眼神惊扰了龙皓吧,他抬眸往陆雨心这边扫过来,看到陆雨心的时候,挑了一下眸,随即又垂下了眼眸,继续旁若无人地喝着他的闷酒。昨天,他被警察带回了警察局里,而他的律师也早在警察局里等候着,经过交涉,他并没有被拘留,一切都有他的律师帮他周旋着。从警察局里回到了家里,被他遣离家好让他和宋墨独处的家人都回来了,家人像是知道了一切似的,想问他,可看到他绷着的脸,眼底却有着抹不开的失落时,家人很识趣地,什么都不问。昨天晚上,是陆时律和宋墨的新婚之夜,他们恩恩爱爱,虽然好事多磨,还是步入了幸福的大门,可他呢。他一夜无眠,宋墨的身影不停地在他的脑海里盘旋不去。他恨,他悔,为什么他明白自己的心,明白得那么晚。为什么先爱上宋墨的人不是他?为什么和宋墨青梅竹马的人不是他?为什么?漫漫长夜只有无边的黑暗,并不能回答他为什么。想到和宋墨相识了近十年,从不把她当成对付陆时律的棋子,又从不把她带进他的世界里,等到发现宋墨的女性之美时,情根早就不知不觉中种下,哪怕他不知道情之所起,可他对宋墨有情却是事实,可发现已晚,他的心就如同被万只蚂蚁啃咬着一般难受。情不知所起,爱不知道存在,发现已晚,天底下最难受的事情,莫过于此。陆雨心端起了酒杯,站了起来,走向了龙皓。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站起来走向龙皓,她只是觉得她现在的心情很失落,很想有一个人和她说说话,哪怕龙皓是陆家的死对头,不过此刻龙皓身上流露出来的失落和她一样,让她有一种同是失落人的感觉。“你怎么会在这里?”
喝了一瓶酒的陆雨心,脸有点儿红,平添几分妩媚。自顾自地在龙皓的对面坐下,她淡冷地问着。龙皓瞟了她一眼,停止喝酒的动作,拿着酒杯转动着酒杯,一副慵懒的样子,刚刚的失落被他敛了起来,冷嘲热讽着:“怎么,酒吧是你们陆家开的?不许我来?”
陆雨心瞅着他,对他的冷嘲热讽不生气,只是笑着:“我是很好奇一向意气风发的龙大总裁,为什么会独坐于此喝着闷酒。”
龙皓邪肆的双眸闪烁着,深沉的视线盯在陆雨心的脸上,沉冷地吐出话来:“与你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