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普赞看看天色尚早,想着现在就去看看陈圆圆的墓去。于是问姑娘:“美女,从这里到陈圆圆墓还有多远?”
“陈圆圆的墓在郊区三家寨,出城左拐,半小时路就到了。”
姑娘热情地说。林普赞按姑娘所说的,出了城,一路上坡的路,来往的车辆很多,路不怎么好走,堵得有点厉害。路边停了不少车。林普赞看看堵得厉害,只好把车停到了路边,走着往前面去了。不到半小时,林普赞来到了一个三面环山的缓坡上。山头一眼望去,石漠化很严重。三面山的冲击扇缓坡上一片墓地。原本荒凉的墓地上,现在人满为患。满地矿泉水瓶,烟头扔得到处都是,地面上的草也快被踏秃了,许多地方露出了下面红色的土壤。林普赞望着许多人围着的地方走去,想必那里就是陈圆圆或者吴三桂的墓了吧?“十元。”
一个用竹篱笆临时围起来的栅栏拦住了要普赞,两个二十多岁出头的穿着迷彩服的男子挡在栅栏门口,对林普赞说。林普赞付了钱,挤进了人堆里。听得到墓前有个男人在用扩音器用嘶哑的讲着墓的来头。突然,人群开始骚乱起来了。人们开始纷纷往后撤。边撤边议论着。林普赞正在纳闷呢,一对夫妇边往外挤,女的边说:“我就说嘛,陈圆圆的墓,怎么扯上了聂姓呢。”
拥挤的人群一下了稀疏了下来,刚才还在手持话筒大声讲解的人,神情尴尬地杵在那里。林普赞走上前去,看了看墓碑,问这穿着蓝色中山装,一副乡村教师模样的四十岁出头的男人:“陈圆圆不是姓陈吗?怎么姓了聂?还是简体字?”
“陈圆圆原名原名邢沅,左右两耳朵旁,加起来不就是聂字吗?这聶的简化字,古时就有的。”
那人解释道。“陈圆圆来到你们这里,与她来的随从中,有医官吗?”
林普赞迫切地问道。他感兴趣的不是陈圆圆,感兴趣的是家传医书的另一册。“这个,就不知道了。我们村子里没有人懂医的,只是有几户苗族人家中有个苗医,前几年上山挖药,口渴了,喝自己大烟筒里的烟筒水死了。”
林普赞听到这苗医喝烟筒里的水死了,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可惜了。谢谢你的讲解,走了。”
“一个医生,不知道那个烟筒水有多脏多毒,居然喝那水!民间医生就是这样。科学与愚昧并存,这也就是中医的特色吧。《本草纲目》中,不也收录了不少肮脏污秽的方子?什么用死人枕席能治尸疰、石蛔呀,厕筹能治霍乱和难产呀什么的,既污秽又愚昧。那个给鲁迅父亲治病的中医,居然说要找原配的一对蟋蟀做药引才有效!难怪鲁迅看不起中医。”
林普赞边走,心里边想。这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林普赞一看,是舅妈打来的。“普赞呀,舅妈给你发的信息,你看到没?”
舅妈在电话里问道。“哦,舅妈,刚才在陈圆圆墓前,人又多又吵,没听见信息声音。”
林普赞抱歉地说。“就是陈圆的事了。”
舅妈笑着说。“陈圆圆什么事呀?”
林普赞感兴趣地说。“莲花池下面挖出了一具穿着明朝服装的女尸,专家高度怀疑是陈圆圆。”
“啊!我就说嘛,刚才这里还挤得水泄不通的,一下子就走光了。”
林普赞听了舅妈的话,对刚才人群突然散了的事恍然大悟。“你上网看看吧,估计发现陈圆圆尸体的新闻,现在都刷爆屏了。”
舅妈说完,笑着挂断了电话。听了舅妈的话,林普赞赶忙上网,一搜,果然如舅妈所说,莲花池下面疑似发现陈圆圆尸体的消息到处都是。原来,南疆有个莲花观,观里有个莲花池。这观,据说是吴三桂专门建给陈圆圆住的。陈圆圆劝吴三桂不要杀害永历帝,吴三桂不听,用弓弦勒死了永历帝。这让陈圆圆伤心不已,执意要出家。吴三桂就给陈圆圆建了这座道观, 让陈圆圆在观里吃斋念经。陈圆圆因怀念永历帝,发誓不穿清朝的服装。后来吴三桂兵败后病死湖南,陈圆圆就投莲花池自尽了。也有传说,说陈圆圆率着吴三桂的子孙出逃了。“南疆发现陈圆圆尸体,我再留在这里找《大救驾》上册就无聊了。禅宗都是靠着陈圆圆吃饭的,陈圆圆、吴三桂也要祖宗的医术为他们服务,祖宗不可能脱离他们的视线太远。舅妈告诉我这消息,其实就是委婉地告诉我这里不可能找到医书的另一半了。”
林普赞边往回走边想。此时天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林普赞开车回到小城,找了家饭馆,点了餐,边胡乱打发肚子,边听着就餐的游客们在议论发现陈圆圆尸体的事。吃完晚餐,林普赞回到旅馆。原本人满为患的旅馆,一下子变得冷清了许多。林普赞开了房门,洗过澡后,拿出电脑开始在网上看起新闻来。到处都是议论陈圆圆的新闻,林普赞没有发现半点对他寻找医书的有用的消息,只好关了电脑,躺在床上胡思乱想起来。想到外公对自己的好,想到外公临死前的嘱咐,林普赞鼻子一酸,忍不住小声哭泣起来,良久,方才昏昏沉沉地睡了。天刚蒙蒙亮,林普赞就起床了,出来找了一家卖早点的小饭馆,买了早餐吃完,天色已经大亮。他惊奇地发现,这座建在江边的小城,夹江而建,寸土寸金,江两岸就靠许多桥来连接,公交车站居然就建在了桥上。桥边仅有一小块空地,早练的人们就在这空地上练开了。几个中老年人正在练着一种看起来像广场舞又像太极拳,又像八段锦的东西。他好奇地走过去问:“阿叔,你们练的是什么?”
被问的大叔边练边回答:“这是陈圆圆的贴身保健医生教给我们这一带人的一种功法,叫《回春功》。”
“我能录一段吗?”
林普赞一听,兴奋起来,问道。“可以呀,你录吧。”
林普赞录完,回到旅馆,心情愉快地上了回南疆的路。“大隐隐于市。《大救驾》上册中的好东西,说不定就隐藏在这小城里流传的这段功法里。回去研究研究,让兰兰姐给我编一段广场舞出来,我也来推广推广,也好告慰死去的外公。”
林普赞心里想着,不由得加快了车速。车子飞一般向南疆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