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彻底懵了,令牌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小林看过县里抄家抄出的东西,见过金条金叶子,这令牌应是真金不假。小林正想细看,突然听到敲门声,老祖示意小林赶紧藏起令牌。小林赶紧用绣给刘排长的手帕包好,将令牌藏到枕头下,扶着老祖向门口走来。小林打开门,看到母亲正与宣传队长在讲话。原来是宣传队长来看她了。队里知道小林患上癔症后,想让小林回家休息不再来宣传队了。无奈小林是队里的台柱子,没有她宣传队一时还找不到能顶替她的人。队长只好亲自登门,看看小林的身体情况再说。小林出门和队长说她已经好了,准备回队参加排练了。队长看到小林的状况,也认为她没什么大碍,告诉小林如果身体没问题就归队。小林交待母亲和队长聊着,她送老祖回家后再来。小林牵着老祖的手,送老祖回家。一路上,老祖没再讲一句话,只是紧紧握住小林的手,眼睛里充满了期望。等到小林转回家时,队长已经走了。晚上,小林为了躲开母亲,早早上床关了灯,躲在被窝里,打开手电筒,仔细观看这金灿灿的令牌。令牌中间一个圆圈,圆圈里面一个五角星,旁边有符号。符号弯弯曲曲像蚯蚓。看了半天,小林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来,只好将枕芯抽出,将令牌用手帕包好藏在枕头套中再装上枕芯。她想,这东西巫师把它看得和命一样重要,我得好好地找个地方藏起来,不然让母亲搜到了就麻烦了。想着老祖讲的事,又想到援朝哥哥,小林翻来复去睡不着,泪水打湿了枕头,直到天将放亮才迷迷糊糊睡着了。小林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她洗漱好,收拾好东西准备回队。这时,她突然想到了昨天她已经被老祖收为第26代传人了,她让我保管那么重要的东西,得去和她说声再见呢。到了老祖家,她推开门,看到老祖端坐在椅子上,两手放在膝盖上,低着头。她连叫了两声老祖都没反应。上前一摸,老祖已经疆硬了……第二天,老祖下葬,全村人都来了。入棺,上路,一路鞭炮唢呐;下葬,起坟头……。这些,离蒙古族的丧葬习俗已经很远了。但当全村人围着老祖新坟转圈告别时,不知是谁小声唱起大家熟悉的歌:“八月秋风渐渐凉,送我入故乡……”大家跟随唱了起来:“碧绿的草原湛蓝的天,五彩缤纷的花开在河边……”全村用这种方式,送走了最后一个萨满巫师。晚上,小林关了灯躺在床上,进入了既相信又不相信的矛盾世界。不相信的,是那么硬朗,受人尊重的老祖突然就走了;相信的,是居然真有宝藏的事。为了老祖,她一定要把宝藏的事情搞清楚。想到这里,她从枕套中拿出令牌,又找了本空白练习本,用铅笔把上面的符号图形拓了下来,然后再拓了几幅单个的符号,撕下这些单独拓的符号,放进随身的挎包里,准备有机会找有学问的人去问问是些什么东西。把练习本和令牌一起再塞回到枕套中。小林回到了宣传队,大家都来向她问好。她能看出,大家都回避谈红手帕的事,她也装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事情似乎就这么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