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汉辉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了,他翻身从炕上坐起来,发现身上的伤好了大半。黄汉辉见身上的伤无碍后,这才仔细观察整个周围。这间屋子虽然有些年头了,但收拾的却很整洁。这时,屋门被打开了,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碗苞米面粥,一碟腌咸菜,一双筷子,还有几个窝头。小女孩将饭菜放到炕桌上后说道:“大哥哥,吃饭吧!”
黄汉辉对小女孩笑了笑说道:“谢谢你。”
小女孩摇摇头说道:“不用谢。爸爸说等去了楚叔叔家再给你吃好吃的。”
黄汉辉点点头问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女孩说道:“我叫朱雯。”
黄汉辉点点头说道:“那朱雯妹妹,你吃了吗?”
朱雯点点头说道:“吃过了。你快吃吧,我要上学去了。”
黄汉辉问道:“学校里都教什么啊?”
朱雯一脸不悦的说道:“日本话。学校里这是必学课。”
黄汉辉道:“你不喜欢?”
朱雯点点头说道:“当然!妈妈就是他们杀死的,所以我恨他们!”
黄汉辉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说道:“小妹子,大哥哥告诉你,不要让敌人察觉到你的仇恨。这样你才不会在报仇之前被敌人发现,也就是要学会忍辱负重!”
这话,是他昨天想了半晚上后想出来的。朱雯点了点头说道:“大哥哥,我记住了。”
说完,蹦跳着离开了。……在日本占领东北的14年时间里,为变东北为“日本国土”,确实进行了奴化教育。在东北,不准说自己是中国人,只能说“满洲人”。日本侵旅者还胡说:“日满一心一德,民族协和,王道乐土。”
他们还废除了“九一八”事变前的所有教科书,不准悬挂中国地图,不准用“中华”二字。各级学校,以日语为必修课,由日本教会管制。妄图从思想和精神上来奴化中国人!……1944年秋,田心山——海里蹦的寨子门口,一个青年汉子骑在马上,双手各握有一把驳壳枪,只见他纵马飞驰,双手开火,只见‘呯呯'两声,远处挂在树枝上的酒瓶应声碎掉。围观的人都是海里蹦的手下,他们齐声喊好。正笑闹着,从寨子里走出来四个中年汉子。为首的正是海里蹦,他身后是跟着一个充满英武之气的人,他的报号叫“簪中花”。他原本是东北军里的一名排长,因为不满意“九一八”事变时张学良下达的不抵抗命令,愤而离开了东北军,加入了绿林,现在是山寨的二当家。在他旁边,是一个穿着长衫,戴着圆眼镜,显得文质彬彬的男人,他的报号叫“九相好”。他早年上过洋学堂,毕业后回村教书,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教书先生。溪城沦陷后,他拒绝给日本人当伪校长,加上海里蹦三次相邀,所以毅然决然的上山入伙,现在是山寨里的军师。最后一个是个和尚,头上还有戒疤。他俗家姓徐,是双水寺的武僧,因为日本兵杀了主持,占了寺庙,他一怒杀了那个占庙的日本和尚,而被通缉,这才加入绿林,对外自称“徐和尚”,现在是山寨的三当家。至于海里蹦,他本是溪城附近一个木匠家的孩子,自小学了一手木匠活。后来因为恶霸欺辱,逼死了他的父母,只有他,出逃在外,不知道向什么人学了一身本事回来,杀了恶霸全家,犯下了死罪,只好上山落草当了胡子。不过几年,就成了田心山方圆数百里有名的土匪头子之一。……海里蹦道:“不错!汉辉的本事真是进步神速啊!”
徐和尚也说道:“没错,当年我在庙里学武,都没有他的资质好。”
海里蹦笑骂道:“快别提你那庙了,你这辈子是与佛无缘了。”
九相好在一边也说道:“我看徐和尚应该改个姓,你看他一天喝酒吃肉什么都干,我看干脆叫‘花和尚'好了。”
几个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徐和尚边笑边说:“军师,看你平时蔫不拉几的,没想到也挺坏啊!”
众人正说笑着,一个满脸大胡子的汉子匆匆从山下跑了上来,一见面就叫道:“几位当家的,不……不好了!四当家被跳子抓了!”
在场的几个人都是一惊,簪中花说道:“怎么回事?大叫驴,你说清楚点!”
此刻,溪城关东军驻地——刑房内,一个中年大汉被绑一条长凳上。在他对面,是一名戴有大佐军衔军装的日本军官。他的身旁站着一个翻译官,和两名手持皮鞭的又高又壮的日本兵。日本军官看着中年大汉说道:“认识一下,我叫宫本正雄,是关东军驻溪城最高指挥官。现在告诉我你的名字和来这目的(日)!”
翻译官将宫本正雄的话翻译给中年汉子听。中年汉子说道:“太君,我就是进城弄点粮食,家里没吃的了。”
翻译官又将中年汉子的话翻译给宫本正雄。(以下翻译略)宫本正雄笑着摇摇头说道:“你说谎!你以为不说我就不知道你是谁了吗?你的虎口有老茧,那是常年用枪才会磨出来的。你叫桑大刀,是田心山海里蹦的四当家!”
中年汉子盯着宫本正雄的脸看了一会,冷笑道:“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你还问我嘎哈?”
宫本正雄道:“我几次派人去找海里蹦,希望他能下山接受我们大日本皇军的改编,可他就是不同意。”
桑大刀,也就是那个中年汉子冷笑道:“那又咋地?”
宫本正雄说道:“很简单,告诉我你们所有秘密营地的位置。”
桑大刀问道:“我说出来你会放了我吗?”
宫本正雄点点头说道:“只要你说出来,大日本皇军一定保证你的生命安全!”
桑大刀听完,哈哈大笑起来,宫本正雄也跟着笑了起来。桑大刀笑了许久,突然止住笑声,厉声说道:“小鬼子!做你姥姥的春秋大梦!老子死也不会背叛我的大哥!”
宫本正雄怒不可遏,大吼道:“给我打!打到他说为止!”
说完,转身走出了刑房,两名日本兵走近了桑大刀,挥起了皮鞭……刑房里,传来了皮鞭抽打在肉体上的‘啪啪'声和桑大刀的闷哼声……溪城大饭店——黄汉辉、大叫驴和几个伴当正透过包房二楼的窗户观察下面的街道。街上,一个穿着长裙的漂亮女孩欢快的在一个个摊位前看着,她的身旁还跟着4个背着三八式步枪的日本兵。大叫驴说道:“乖乖,这都秋天了,还穿裙子?她不冷吗?”
旁边一个人说道:“要不说他们是日本人呢!听说他们那儿的女人衣服后都背着小枕头。”
黄汉辉开口说道:“好了,等会在讨论吧!都查清了吗?”
大叫驴说道:“小当家的,查清了。那个女孩叫宫本良子,是溪城最高指挥官宫本正雄的独生女儿,18岁,比您小三岁。”
黄汉辉点点头,转头对刚才说话的人说道:“坐地炮,你去城门口,把车准备好。我们一得手,就把她送到三道河子去,记住!不许任何人碰她!”
坐地炮点点头,转身离开。黄汉辉又说道:“大四眼,你和血蜘蛛从后面上,我和大叫驴从正面上,务必第一时间干掉那4个小鬼子!然后大四眼,你和大叫驴负责把那女孩送到城门口,坐地炮会在那接应,我和血蜘蛛掩护你们。”
大叫驴三个人点点头说道:“明白!”
黄汉辉一挥手:“动手!”
……街道上,宫本良子正准备买下一个面人。就在这时,传来一阵马的嘶鸣声,在宫本良子身后的街道拐角,飞驰出两匹骏马,马上的人戴着黑色面纱。4名日本兵面对来袭的两个人,忙去摘背上的步枪,他们实在是没想到光天化日之下,还会有人胆大到再街上袭击他们。4名日本兵摘下步枪还没来得及拉开枪栓,就传来了两声枪响,两名日本兵背后中弹倒地身亡,这两枪正是黄汉辉和大叫驴开的。剩下的两名日本兵一愣神的功夫,骑在马上的大四眼和血蜘蛛从腰里拔出上了膛的手枪,对准两名日本兵‘呯呯'两枪,这两名日本兵也中弹身亡了。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还没等周围人反应过来,大四眼一把抓起宫本良子,往马背上一放,接着一抽马屁股,那匹马很快拐出街角不见了。直到这时,街上的人们才慌乱地叫喊起来,开始四散逃散……溪城门口,坐地炮和大四眼赶着马车驶向城门口,马车里宫本良子四肢被绑起来,嘴也给堵住了,躺在马车里只能发出‘唔唔'地声音。大叫驴蹲在宫本良子身边,将枪顶在了她的脑门上说道:“别出声!不然老子一枪打碎你的脑袋!”
宫本良子惊恐的盯着顶在脑门上的手枪,不敢打出任何声响。此刻,坐地炮和大四眼已经在城门口停下了马车。守门的伪军背着步枪一步三晃地走了过来问道:“车里是什么人?你们要去哪儿啊?”
大四眼满脸堆笑的说道:“老总,是这样,我娘病了,大夫说在溪城这疙瘩整不了这个病,想治病得去奉天。这不,我们哥俩合计去奉天给娘治病去。”
坐地炮也连忙说道:“是啊老总,您就行行好,放我们过去吧!”
伪军道:“得了,看你们挺孝顺的,过去吧!”
说着,挥手示意放行。这时,一旁的日本兵走上前说道:“不行!里面地也要检查!”
马车里的大叫驴听到此刻,冷汗刷地流了下来。他用另一只手摸出了一柄手枪,枪口对准了马车的门帘。坐地炮和大四眼对望一眼,守城门的兵有七八个,城里巡逻的日本兵也正好走了过来,他们很难夺门而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