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儿,是娘对不起你。”
于氏哭的不能自己,因为自己才让她的书儿遇上了这个事情,如果……如果她不曾来过,就不会给别人惹来麻烦。“姐姐,这话可不能这么说,你家书儿嫁给我的枫溪是她的荣幸。”
“能让我看一眼书儿出嫁的样子吗?”
于氏忽然收起眼泪问。闵氏以为她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道:“只要你不捣乱,你就可以看着你女儿出嫁。”
“我不捣乱。”
于氏正色的道。闵氏点头,指派身边的婢女嘱咐着,“好好看着她,别让她破坏我儿的好事。”
丫鬟谁敢怠慢?赶紧扶着于氏,说是扶着,不如说是架着。终于来到了林诗书和于枫溪的举行的地方,闵氏减了许多不必要的流程,直接拜堂成亲。于氏看着被迫无奈成婚的女儿,心如刀绞。她抬眼看着高堂上的林峰,对着一旁的闵氏道:“高堂上也应该有我的位置。”
“你别得寸进尺。”
闵氏冷道。于氏看着她淡淡的道:“我不会捣乱的,我只想作为我女儿高堂坐在那里,有错吗?”
闵氏看着她的神色,不像是有别的想法的,点了点头,“带她过去。”
林峰看到她,眉眼多了一丝的伤情,“夫人,你来了。”
于氏笑着,伸出手去抚摸发髻,一切都妥当,她才坐下来。“夫人,你不应该来的。”
林峰低声道。于氏笑着,“今天是书儿的大喜日子,我不来谁来?”
“夫人,这婚事……”“大人不必多说,妾身都知道,您也无可奈何,我不怨您。”
林峰叹了一口气,“走到这一步,我有责任。”
“新人叩拜高堂。”
林诗书咬着牙叩拜她的父亲母亲,虽然她可能丧失了以后的幸福,可是只要父亲,母亲好好的,她愿意。曾经的爱恋,曾经一心追逐的人,这一刻可以让她说再见了……“书儿……”林诗书抬眼,透过红色的盖头看到外面坐在那里的母亲,声音哽咽了,“母……母亲……”“书儿,娘对不起你……”林诗书摇头,“母亲,您没有哪里对不起您,反而是书儿应该报答您的生育之恩。”
“书儿,以后的路都要你自己走了,我不能陪伴在你的身边了。”
“女儿知道。”
以后的路是她自己走了。“书儿,然后娘好好的看你一眼。”
林诗书看着面前的母亲,泪水滑落下来,“我的书儿应该是最美的嫁娘,娘希望看到你幸福的样子,这只能是你的起点,而不是你的终点……”“母亲……”林诗书感觉到自己的母亲有些不对劲,突然,她的父亲惊慌失措喊着,“夫人……”她一手掀开盖头,温热的液体落在她的脸上,她浑身一颤,看着她的娘亲嘴角流着血,笑着看着她,“书……书儿只有那么一次,为……为自己而活……”“娘亲……”她哭喊着。“大……大人,妾……妾身先走一步,这是妾身能……能做的最好后一件事情了。”
林峰哭的哽咽,“夫人……很快我就回来陪你了……”“好……”于氏笑着垂下了头。闵氏慌了,新人的礼堂上竟然发生了这种事情,无论如何也要终止接下来的事情。林诗书抱着于氏大哭,“娘,娘……”等候在外面,准备抢婚的薛子宁听到府里传来的哭声,和雪燕冲了进来,看到林诗书抱着一个妇人痛哭。她一怔,此时此景莫名的想起了李瑶琴的母亲,李夫人也是走上了这一条路。“这……”雪燕也是惊呆了,只要林夫人再坚持一会儿,她和陛下就能救下林诗书。可是林夫人却选择了最惨烈的一种方式阻止了林诗书的婚礼。“不行,这婚要继续举行下去。”
闵氏冷眼看着这一切。一旁的于洋拉了拉闵氏的袖子,“夫人,这……推迟吧!”
虽然知道这位是假冒他姐姐的山寨女匪,可是这么多年了他这个姐姐对他也算是好的,也扶持了他。今日,她死了,他说不难过是假的。“不行,不能推迟。”
闵氏斩钉截铁的道。“夫人……”闵氏冷冷的看着于洋冷道:“你别忘记,你今日所得来的都是拜谁所赐?”
于洋不再说话了。“夫人离开了,在继续下去对谁都不好。”
林峰站起来一字一字的道。“林峰,你这是要反悔?”
闵氏冷道。林峰低低的笑着,抬眼目光里一片通红,“我要保护的人已经不在了,你觉得我有没有反悔的意思?”
闵氏一怔,是的,她一直拿着于氏威胁林峰,威胁林诗书,如今能让她威胁的人已经死了。这会儿她才明白过来于氏一开始就打算了自己去死,让她没有威胁的人。林诗书一手扯下嫁衣,露出里面的中衣,悲愤的道:“从今日开始我要为我娘守孝。”
“你……”闵氏气的差点晕过去。“我要书儿做我的新娘子……”于枫溪吵闹着。闵氏冷笑,“现在这里是我的闵氏的地方,你觉得你能出去?”
“闵氏,你太小看人了吧?这里不是还有我家主子吗?”
雪燕冷道。闵氏转头去看这两个不速之客,冷笑,“就凭你们?来人……”门外出现了护卫守在门口。闵氏冷道:“进来容易,出去未必容易。”
话音未落,收在门口的护卫突然倒地。一人走了进来,雪白的月白锦袍似乎踏着光芒而来,整个人渡上了那一层金光,清隽俊美的容颜上透着清冷的神色,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颜公子……”林诗书哭着扑上去。“林小姐……”就在林诗书要挨到他的衣袖的时候,他往后退了一步,清冷的声音如同冬日的寒气,生生唤醒了还在悲痛之中想要找个人倾述的林诗书。林诗书被寒气逼停在了那里,“颜公子……”颜锦朝抬眼,目光却不是落在她的神色,而是她身后的那一个人的身上。薛子宁收回手里的兵器,她知道这里已经不需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