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香庭内。“瑾儿,你何时这般妇人之仁,那贱妇自进王府便是心怀不轨,府中上下谁不厌恶她几分,今日就该将她就地正法!”
“便是皇帝问起来又如何,我岭南还怕了他不成?”
岭南王妃脸上满是郁色,显是对谢怀瑾的安排不满。谢怀瑾劝慰道:“母妃,儿臣知晓您深恨叶清辞,只是如今还未到时机,留她一命,或许日后还能反将大梁一局!”
王妃正待要反驳,陡然房里传来一声惊呼。“表小姐醒了!”
岭南王妃也顾不得再跟谢怀瑾辩驳,忙跑进房间,正看到楚月娇强撑着坐起身,靠着床背。虚弱地朝着自己打招呼:“舅母……”“好丫头,你重伤初愈,赶紧好好躺着!”
岭南王妃坐到楚月娇身侧,拉着她的手,满眼都是心疼。楚月娇咳嗽了两声,捂着王妃的手安慰道:“让舅母担心了,是月娇不孝……”“傻丫头,这怎么能怪你呢?”
岭南王妃越看楚月娇乖巧,就越是心疼,忍不住骂道:“都是叶清辞那个贱妇,心思歹毒,竟敢给你下毒!”
“让你受了这么些委屈,真恨不得把她凌迟处死!”
楚月娇摇了摇头:“舅母,表嫂平日性子虽不好,却不至于这般害人,月娇以为,还是要查查背后到底是何人在作祟……”“你不要再给她说好话了!”
王妃气得虎了脸:“你们一个两个都转了性子,尽帮那女人说话去了!她哪里不歹毒,今日若不是瑾儿命大,早被她派来的刺客害死了!”
楚月娇猛地瞪大眼:“什么?刺客?府上怎么会发现刺客?”
谢怀瑾淡淡在一旁接话:“隐匿在家丁中,原是觉察不到,不知为何这帮人如同疯了一般自乱阵脚,所幸处理得当,没有大碍。”
楚月娇皱了皱眉:“此事关乎舅舅,舅母还有你的安危,还是得好好查处,以防万一!”
听到楚月娇的想法与自己一致,谢怀瑾紧皱的眉头不由舒展开,点头道:“我已派人在地牢审问叶清辞,想来今晚便能有个说法。”
“地牢?”
楚月娇脸色一变:“怀瑾,王府地牢素来有去无回,乃是专门审讯重大罪行之人,嫂子自小在大梁娇养,如何能受得了这等刑罚?”
谢怀瑾冷哼一声:“是吗?我看她本事大得很……”“你快些把她从地牢带出来,若是晚了,怕是性命堪忧……”“世子不好了!世子妃,世子妃在地牢里将审讯的侍卫活活打死了!”
话音刚落,谢怀瑾脸色一变,起身就要往外走。楚月娇拉住谢怀瑾的袖子,脸上有些不忍:“怀瑾,表嫂到底是妇道人家,这件事恐有蹊跷,你不要太过冲动!”
谢怀瑾眼神愈冷,抽回袖子,直接带人去了地牢。地牢。昏暗阴湿的环境中,掺杂着一股难闻的铁锈味。叶清辞慢条斯理地抽出簪子,在王虎衣服上一点一点擦干,配着鲜血横溅的面容,当真如罗刹鬼一般。王阳吓得两股战战,颤颤巍巍抬手指着叶清辞:“你……你、不许乱动!等……等世子爷来、来了,有你好果子吃!”
“啧!”
叶清辞把簪子重新插回发髻,“孬种!”
“世子妃在我岭南王府杀人,真当我府上无人?”
叶清辞侧过头,瞧着谢怀瑾正一脸黑云密布,慢步向自己走来。叶清辞缓缓吐了口气,强撑着眼前一阵阵地发黑,冷笑道:“岭南王贤德的声名在外,没想到儿子阳奉阴违,杀害发妻!”
王阳厉声呵斥:“你少在这胡说八道!”
“世子明鉴!我们二人奉命审问世子妃,可世子妃拒不认罪!还拿着世子妃的架势威吓我们,王虎好心劝她,她却、却杀害了王虎!”
“噗——”叶清辞气急攻心,猛地吐出口中淤血,连半点眼神都懒得欠奉。谢怀瑾蹲下身,墨色的眼瞳在叶清辞满是斑驳血迹的脸上逡巡,突然掐住叶清辞的脖子,语气冷到了极致。“我没工夫在这里跟你耗下去,说!到底是谁派你埋伏在岭南王府的?”
叶清辞胸口闷得喘不过气,却半点没有示弱的意思:“再……说一遍……刺客跟我……没有关系……有空在这里、审问我……不如自己……去查查你岭南王府……有多少细作!”
谢怀瑾手指用力,很快在叶清辞脖颈掐出一排青黑的手指印。叶清辞冷笑一声,掺着内脏的血水染上谢怀瑾的手指。“谢……怀瑾……你有种……就、就立刻……杀了我……等到……王军……踏平岭南……我会、在……九泉之下……看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