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越听心中越委屈,抽抽噎噎问:“可是……可是不喝药伤怎么会好呢?我去求求世子……”叩叩叩——门口突然想起三声轻响。一道悦耳的女声响起:“表嫂醒了吗?我带了些药材过来,不知你需不需要?”
楚月娇?!她来干什么?叶清辞蹙起长眉:“进来。”
楚月娇推开门,就看见主仆二人哭成一团的模样,迈进门的脚一顿。有些尴尬地问道:“是我来的不巧,可是耽误你们主仆叙旧了?”
叶清辞这才看清了楚月娇的面相,天庭饱满,乃贵人的命格;耳厚垂珠,无病无灾,且多子多福,嘴唇也是厚而不过,原是重情之人。唯独一双眼睛,桃花不如命,透彻而无情,更有眼角下的泪痣,生的如红豆一般,直接破了她的贵相,成了天煞孤星,祸国殃民的格局。太奇怪了,寻常人怎会生出这样一副面相?叶清辞心中疑惑不解,面上却硬撑起笑颜:“无妨,难为你有心。”
楚月娇面上仍是带笑:“我带了些府上特制的金创药,与伤势极有益处,表嫂你快用些!”
说着,拿出一个小小的瓷瓶递给她。在原主的记忆里,楚月娇确实是王府里唯一会帮她说话的人,有几次原主将谢怀瑾惹火了,还是她在其中帮忙周旋,才使得原主免受怒气。只是不知这个楚月娇到底是天生善良,还是另有隐情……叶清辞接下瓷瓶,倒出一粒药丸放到鼻尖轻轻地嗅了嗅,这药丸里包含了十八种珍稀的草药,文火熬制而成,确实是上等的金创药。叶清辞直接将金疮药吞了下去,又瓶倒出一粒给霜降。“你前两日的伤势也没看大夫,把这药吃了,好得快!”
霜降连忙摆手,头摇的拨浪鼓一般:“小姐别折煞我了!这种奇药,我们这些下人怎么配吃?小姐你身受重伤,这两日又吃不得药,你快多吃些!”
叶清辞懒得跟她多话,直接把人抓过来,拿起药丸就往嘴里倒,霜降想抿嘴抗拒,又害怕药丸掉在地上,只能乖乖把药丸咽下。叶清辞随口道:“楚姑娘今日到访,怕不只是为了送药!”
楚月娇一愣,顿了顿,咬唇有些愧疚:“我思虑再三,还是要上门与表嫂致歉,不敢求表嫂原谅,能为表嫂做些什么,也是月娇的一点心意。”
她面容诚恳,眼神清澈,全然是为了叶清辞担忧的心思。叶清辞挥了挥手:“不必,纯属谢怀瑾没事发疯,跟你有什么关系?”
心思一转,故意皱眉苦恼:“倒是有件事,还要麻烦楚姑娘,大夫开的药方与我体质相冲,连着喝了几日,虽是有些效果,但内火攻心,日日睡不着觉……”话音刚落,楚月娇担忧道:“府上大夫虽比不得大梁人才济济,却也是有些本事的,怎么会犯这等大错?”
“姐姐,你等我去找陆公子,他定有法子治你!”
“不必麻烦。”
她淡淡看了门外虎视眈眈的两个婆子,朝着楚月娇道:“这府上每个人都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我不想节外生枝。”
楚月娇一怔,也懂了叶清辞的心酸,心中愈发纠结:“可表嫂你总不吃药也不是法子……不然,表嫂自己可有药方治疗?我可以派人出去抓药!”
又叹了口气,“幸而表嫂精通医术,否则吃错了药可如何是好?表嫂这一手医术,可是跟太医院学的?”
叶清辞心头一跳,旋即道:“我父亲生前广结天下名士,自有几位不世出的奇才,传授些本事与我也不稀奇。”
岭南王府年年上朝进贡,她把话说太满,到时候穿帮就倒霉了!楚月娇了然点头,接过叶清辞递来的药方转身出了门。叶清辞深吸一口气,转头却看到霜降一脸好奇的脸蛋,她忍着肋骨处的疼痛,捏了捏她的脸颊:“看什么呢?”
霜降方才感叹道:“小姐真像变了一个人一般,往前楚姑娘来找您示好,总是被您扫地出门,还老是被侧妃娘娘哄骗着对付楚姑娘。”
叶清辞小步走到桌子边,慢慢坐下,轻笑一声:“鬼门关走了一趟,若是连这点名堂都想不清,怕是这白活这十几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