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产生了一丝后怕,似乎惹恼了这个女人,她真的会颠覆整个岭南。无数道打量的,或不怀好意的视线落在叶清辞身上,她却似完全看不到一般,手下一松,李嬷嬷扑通落地,扭曲成一个诡异的姿势。她转身拉起霜降,把她一只手挂在自己脖颈上,撑着人一瘸一拐地往外走。才到门口就被谢怀瑾伸手拦住,他视线落在满身狼藉的主仆二人身上,停顿半晌又硬生生别过头,僵硬地把千年参递到叶清辞面前。“千年参到手了,如何才能救安宁?”
叶清辞连一个眼神都欠奉:“救不了!”
谢怀瑾猛然变了脸色:“什么意思?是你说找到了千年参才能做药引,治好安宁的恶疾,如今你又说救不了……”“因为我反悔了!”
叶清辞转过头,看向谢怀瑾的眼神满是不屑:“我不想救了,我觉得你们岭南王府和整个岭南都活该去死,懂了吗?”
她说完,也不想再跟谢怀瑾多解释,拖着霜降就要离开。谢怀瑾一手臂挡在叶清辞面前,阴沉着脸道:“你救也得救,不救也得救!否则便是拼着得罪大梁,我也定要你付出性命!”
“那你就杀了我啊!”
叶清辞猩红一双眼死死盯着谢怀瑾,眼底全然是孤注一掷的痛苦:“别整你威胁来威胁去的那一套了,直接动手吧!我早就不想在这个烂透的世界活着了!”
“黑白不分的婆婆,心机深沉的妾室,一堆心怀鬼胎的下人,还有这样一个薄情寡义,丧心病狂的丈夫,叶清辞,你真是瞎了眼,才会喜欢上这样一个冷心冷情的人渣!”
凄楚的话语,宛如杜鹃啼血一般,震得谢怀瑾心中一痛,盯着叶清辞久久不能出声。叶清辞环视了一眼院落里的众人,最后目光又落在眼眸深沉的谢怀瑾身上,轻轻一笑。“不过没关系,喜欢你的叶清辞已经不在了,我……不喜欢你!”
说完,她扛着霜降,转身就要离开,谢怀瑾下意识就要伸手去拦:“等等……”“瑾儿!让叶清辞走!”
伸出的手终究还在停滞在空中,看着那抹决绝的背影终于消失在自己面前。王妃一把攥住岭南王谢岭的手,指着叶清辞怒骂:“你怎么能就这么轻易让她离开?就是这个贱人害得咱们安宁至今未醒,如今又杀了好几个下人……”“够了!你看看如今成了什么样子,与那大街上的泼妇又有何不同?”
谢岭猛地呵斥住阮婉,常年浴血厮杀中磨炼出的戾气,叫人不寒而栗。“方才回来的路上,瑾儿已经同我说了,安宁意外落湖染上恶疾,是叶清辞奋不顾身抢救回来的,也是她让瑾儿去要千年参回来帮安宁治病,你倒好,恩将仇报!如今安宁命悬一线,你去哪找能治这恶疾的大夫?”
阮婉脸色瞬息万变,她对叶清辞偏见太深,只是听到白悠悠说叶清辞谋害安宁,赶到湖边又看到叶清辞在用力按压安宁胸口,她只当这是她蓄意报复,如何能想到是她救的安宁?她心里有些懊悔,面上仍是倔得很:“谁知道她是不是存了别的心思?再说了,岭南这么大,我还不信找不到一个名医了!”
“之前从来没有见过叶清辞会医术,谁知道她现在是不是唬人?之前陈婆婆和采环就是前车之鉴,你们何必相信一个毒妇?”
谢怀瑾没有接话,只淡淡道:“我回来的时候,已经派人去找了陆丰年,希望他能有法子治疗安宁吧。”
谢岭瞧着他拿着盒子魂不守舍的样子,眼神微冷,他转身朝着阮婉身后丫鬟吩咐道:“王妃深思忧伤,今日不宜劳累,你们把她送回屋子休息吧!”
“瑾儿,跟我去书房一趟。”
说完也不容许阮婉反驳,直接把人赶回了屋子,方才带着谢怀瑾去了书房。“跪下!”
一声怒斥,谢怀瑾没有半点犹豫跪倒在地。“这么多年本王教你韬光养晦,教你虚怀若谷,你当真是半点未曾听听进去!”
谢怀瑾垂眸:“父王责骂的是,儿子知错。”
“知错?”
谢岭冷笑一声,“你知什么错?你怕是现今还在谋算着怎么逼叶清辞去诊治安宁不是?是又想对她那个丫鬟下手?”
谢怀瑾没有吭声,显然是默认了这个说法。谢岭显然是气得不轻,朝着谢怀瑾怒骂:“荒唐!对弱质女流下手,你还有没有半点廉耻之心?”
谢怀瑾抬头,眼眸一片平静,“大梁多年对岭南虎视眈眈,几次三番靠着叶清辞带来的手下人打探府上消息,因为这些人岭南吃了多少亏,费了多少心思方才拔走了这些钉子……”“若是能保住岭南基业,那就让儿子一人下地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