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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渺渺何所思(1 / 1)

何筱然,此名何解?渺渺何所思,悠悠忆筱然。本该一场舒舒服服的旅途,却被墨尚卿这句话闹得气氛格外尴尬……更让人可恨的是,墨尚卿这个乌鸦嘴,好事不灵坏事一说一个准。果然不出他的所料,我半只脚刚踏进家门,缉妖司队长薛彬就打电话找我来了。曾经的尤溪中学接连发生校园命案和失踪案,种种迹象表明非人力所为,实属缉妖司职责。我颤抖着声音,真要我回到曾经的血腥阴影中去吗?“不是队长!我?我能……”“不能,半个小时,尤溪中学集合!”

我尝试着拒绝,被薛彬队长无情驳回了。谁让,我便是本案破案的关键所在呢。回顾过往,崭新的校园已经年久陈旧,大门上那几个尤溪中学的字样也已经有了多年斑驳的颜色,就算一遍又一遍翻新,也藏不住多少学子的青葱岁月。而我这一去,便是十六年……我急急忙忙赶到尤溪中学的校长室,看来我是最后一个抵达的人了,突兀而略显些尴尬。“不好意思各位,路上堵车了。”

我羞红了脸,愧疚难当挠了挠头,朝众人鞠躬道歉。“小徐!”

老校长倒是挺热情的,见我进门,双眼发光,起身相迎。曾经也只是在主 席台下仰望他的面容,现在直视他,也没有多大变化,也就多了几缕白发和几道皱纹,不过他眼袋重了些,应该是为最近的几起命案操碎了心。老校长握着我的手,老泪纵横,佝偻着背一个劲颤抖着我的手,“小徐啊,都这么大了!也是,何筱然那件事情都过了多少年了。来,跟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徐泰同志,我们学校著名教师徐檀的儿子,也是当年何筱然命案的第一目击人,你看这岁月不饶人,现在都成缉妖司的探员了!”

“呵呵,不敢当不敢当!”

见着眼前密密麻麻的人流,我有些局促不安,成为众人目光的焦点更是让我浑身不自在。“呵,果然是大人物最后压场,说白了不就是嫌疑犯的儿子吗?算个什么特级教师……”我略有些不悦,脸色毋得阴沉下来,仔细端详眼前的男人,但是又不敢把真实的心情表露在外,但是不经意白眼瞟过,之后又是满脸的陪笑。眼前的这个男人一派领导作风,翘着二郎腿,年纪轻轻满脸傲气,穿着倒是正规的警局工装服,还特意在衬衫里打了个领带,擦亮着马丁靴。后面也是跟着一群下属。和我们这帮以薛彬为首的缉妖司探员成了两股鲜明的敌对力量。“薛队长,我当年就劝过局长,不要搞什么乱七八糟的缉妖司,世上哪来这么多鬼啊怪啊的,那些灵异现象也不过是科学未探知的新领域,我们人类还没探索出来罢了。你听我一句劝,还是乖乖地卷铺盖走人,不要打扰我们刑警局工作。”

“周队长,我们可是说好的,人犯的罪,刑警局管;妖犯的罪,我们缉妖司管。可不要乱了顺序啊!”

“灵案?我呸你个灵案?你口口声声说要找什么灵根生,说什么还能侦破千年奇案,结果你们缉妖司成立这么久抓到个屁的妖怪?”

周队长猛拍桌子,后面一群下属起哄,把我们这里的气势都压下去了。我脑子一热,灵根生?薛队在找灵根生?找灵根生干什么?不过灵根生的事情还是以后慢慢再谈吧,现在,我最忍无可忍的就是周队那张趾高气昂自以为是的臭脸,搞得我冲上去就想打人,被薛彬拦了下来,用眼神把我喝退了,转过去不徐不疾解释:“周队长,我们是来破案的,不是来陪你耗时间耍嘴皮子的,我们先听听校长怎么说再做定夺。”

“阿对对对,二位队长先别急!”

校长瞅见着此刻气氛的尴尬,连忙开口打破此刻的僵局。“事情是这样的:从几个月前,就有学生反映一到深夜学校篮球场就会有莫名其妙的篮球拍打声,仿佛是有人在打篮球,这个球甚至还能投篮!”

周队长满脸不屑,“咳!大惊小怪,可能哪个学生打完篮球忘了归还,把篮球落在了篮球场,晚上又是风大,球自己滚来滚去呗。”

校长急忙反驳道:“可是!一到晚上,那何筱然死亡的案发教室里,电风扇自动旋转了!那间教室我们已经封了好多年了!”

“风大也不是不可能,篮球都能吹起来,电风扇怎么就不能转起来了?校长,我们是来查命案的,不是来听灵异事件鬼故事的!”

那个姓周的越发自以为是起来,还在解说着他那一番独到的见解。我在一旁听得火大,他根本就不能体会我此刻的心情,我就应该杀他个几个亲人,让他再来我们面前耍嘴皮子!此刻那种回忆的痛苦和压抑许久的郁闷,就像是在你吃蜜糖时一把锋利的尖刀刺向了你的咽喉,甜蜜与血腥并存的恶心。“如果这不算什么,可是后来,半夜宿舍楼道里开始传来脚步声,还会有一个影子晃悠过每一间宿舍门口,每晚敲三下宿舍门,关键还会问里面的学生:徐泰那小子还在吗?随后三天内,那间宿舍就死人了!学生还是被剥了皮啊!”

我追问道:“尸体呢?一共死了几个?”

“暂时就死了一个,自从发生了这等怪事我们还哪敢开学啊,可是还失踪了好几个呢呀!现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嗯?尸体不是被你们警局的人带走尸检了吗?”

“薛队,我申请查看尸检报告。”

我恳求薛队。“你一个小探员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的?我告诉你,这起事故就是人为造成的,你们缉妖司无阻干涉!”

周队漠视一切的样子令我倍感恶心,想他这种视人如草芥的匹夫,是靠什么做到的队长!我目瞪着他,差点动起了手,“好,我有什么资格!就凭我爸是你口中的嫌疑犯,我要帮他洗脱罪名,就凭何筱然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要替他沉冤昭雪!”

“沉冤昭雪?”

周队狠狠瞪了我一眼,用力将手指点了点我的心口,“徐泰是吧?我告诉你吧,这件事早就结案了!还悬案???”

“什么!”

我不敢置信地看向薛彬,颤抖着嘴角问道,“队长,他说的都真的吗?”

薛彬长叹一口气,将头侧过去不敢面对我。“怎么可能呢!凶手还没找到!怎么可以草草结案呢!”

我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四处回顾追问每一个人,却像一只迷茫无助的猴子,多么惹人发笑。周队冷静地按住我的肩膀,将我死死定在原地,冷冷一笑,“凶手已经找到了,事实就是何筱然受了徐檀邪教思想的蛊惑和洗脑,成为了徐檀邪教组织的祭品。”

“一派胡言!”

我抡起臂膀将周队的手重重甩开,眼角发红,胸脯剧烈地颤抖,下一秒仿佛就要炸裂。周队的话就像一根锋利的针,只需轻轻一点,便可刺破我轻薄如气球似的内心深处。得寸进尺地阐述他的长篇大论,向着众人将我排挤在一角,“看看,看看!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徐檀一个心理扭曲的变态,生出来的儿子能正常?”

我像是动物园的畜生,被人拴着铁链在人群中晃荡而过,无不在讥讽我徐泰的可笑人生。“也不知道你们哪里找来的不清不楚的探员,真是杀人都往警局放……”周队话锋一转,递给薛彬一杯滚烫的开水,“还有啊……薛彬,你们天天拿这些已经结案的事情炒冷饭,几个意思?事实摆在眼前,你还在等什么转机?等着媒体宣传一波,报道炒作这所谓的灵异事件?”

薛彬冷漠回答:“这是悬案,不是白痴作案,凶手的杀人动机还没理清楚,你不明不白就向上级结案……”话音未落,周队狂妄的笑声打破了此刻的宁静。“悬案?哈哈哈哈!悬案?悬在哪里?”

周队将手中的杯子轻轻碰了一下薛彬的纸杯,挑衅着,“薛彬,别拿你那套鬼神迷信之说做噱头了!故弄玄虚!这个案件从头到尾都是变态老师和白痴学生的纠纷罢了,哪来那么多未解之谜!”

“你骂谁白痴!!!”

我双手紧紧握住手中的纸杯,微微颤抖着,不过一会儿,纸杯变成了一团废纸,仇视着眼前这个居高自傲的周队。“你懂个屁!无知……”他冷不丁冲我轻笑一声。“我无知?对!”

我悻悻一笑,拳头狠狠砸在桌案之上,一手指着周队的鼻子,大声倾诉:“我告诉你,你可以不相信鬼神!但是你不可以不敬鬼神!”

我的脸渐渐变了颜色,眉毛拧成一条,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何筱然曾经最喜欢的就是打篮球,敲门三下和那句话都是他曾经和我在一起时养成的习惯。你说世上没有鬼怪,可我话就放在这,我就说何筱然的鬼魂回来了!你敢和我打赌吗?”

“怎么赌?等着出丑吧你!”

周队被我泼了一盆冷水,自然不会甘心,要不是众人的阻拦,早就一拳打在我的脸上了。我指尖运气,只差一点就能用灵气将他绑起来吊打。薛彬抓着我的肩膀,“徐泰!不可乱来,不然我就把你赶出缉妖司!”

“队长!”

队长居然不允许我使用灵力教训这个小子,可我心中更是憋屈无比,恨不得把眼前这个自以为是的小子胖揍一顿。行,不就是不用灵力吗?我徐泰依旧可以让这个不敬畏生命的小子佩服的五体投地。“周队,你敢和我住在学校吗?让我们来看看到底是不是你所谓的风在作祟。”

“有什么不敢的,薛彬管不好的探员,让我来管教管教!给你上一堂生动的自然科学课!”

说着,他们离开了校长室,校长也下去送走了他们。“薛队!为什么不允许我使用灵力!”

我急着直跺脚,指着门外,“我们要一直这样低三下四的做人吗!”

“你觉得这是在低三下四?!”

薛彬话语间慢慢变得冷漠。“不是低三下四是什么?像你这样活着,我还不如一条哈巴狗!”

薛队长更是一脸严肃,突然扇了我一耳光,使得我半边脸滚烫,被开水烫到了一样。“队长!”

众人在一旁忙着劝解道,“有话好好说,对自己人就不要动手了。”

“对啊薛队,徐泰还年轻,人情世故都要慢慢教啊,慢慢来嘛!”

秦湛也在旁边替我辩解。“笨蛋!你这样只会害了自己,明知道人类的欲望是无穷尽的,他们更会忌惮比他们强大的生物,纵然逞一时之快又有什么用?你等着他们把你抓去当小白鼠做实验吗!你有没有考虑后果?你有没有为世上无辜的灵者想过?”

我无语辩驳,就像犯了错的孩子直愣愣站着接受批评。“我们先回去。徐泰,你今晚一切小心为上,我们会派秦湛等人暗中保护你们的安全。”

“薛队,你们先走吧,我还想好好看看自己的母校。”

我手捂着半边脸,撅起嘴巴,独自下楼。走过的每一处地方,都存留着我曾经的记忆,坐在老梧桐树下,任梧桐叶飘落我怀中,湿润的眼眶子里,泪珠不停打转,莹润出模糊不清的重影,那个英俊挺拔的少年,回眸朝着我灿烂微笑。“徐泰,坐着干什么?快来打篮球!”

“何筱然……是你……回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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