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送来的很快,这次不是那位熟悉的秘书,而是另一位很优雅的女士。她穿着一身得体的黑白职业装,礼貌的敲门,利落的交代完工作,放下饭盒就离开了,全程没有多看一眼。顾景行身边果然是高手云集,舒晴如是想。秘书关上门后,顾景行打开病床的折叠餐桌,把粥和小菜整齐摆好。舒晴挣扎着起身,被顾景行伸手制止了。“我喂你。”
舒晴听到过很多次这句话,拍戏的时候尤甚,此刻从顾景行嘴里听到,却感觉非常不可思议。舒晴吃惊地看着顾景行,对方却丝毫不为之所动,依旧有条不紊地拿出小碗和勺子。盛粥,试温度,一气呵成。饭到嘴边,舒晴却不张嘴接了,这算什么,一个感冒,又不是手残了。“我自己来就行。”
嗓子很疼,但是舒晴还是努力表达清楚,“不好意思,我还是习惯亲历亲为。”
顾景行顿了一下,终究还是把碗放到舒晴面前,把勺子递到舒晴手里,在旁边地凳子上坐下来。舒晴拿过勺子,低头认真吃粥,却很难忽略掉身旁这两道灼热的目光。是发烧烧糊涂了吗?舒晴腹诽。直到吃饱,顾景行都在看着舒晴,舒晴无奈,转头对视了过去。“顾总,您不吃吗?都要凉了。”
虽然旁边也是保温盒,但是农历九月的天也凉了,粥放久了凉的快。顾景行没有起身,而是继续看着舒晴。“顾总?”
舒晴疑惑地看着顾景行,五年岁月匆匆而过,这张时常浮现在睡梦中的面孔却丝毫不陌生。“舒晴,对不起。”
顾景行声音低沉,却字字清晰。即使是感冒了发烧了,舒晴依旧听清了。这句“对不起”,很郑重,也很沉重。舒晴转过头,低下头,久久没有说话。“对不起,是什么意思?”
两个人谁都没开口,直到舒晴忍不住,慢慢抬起头,语速缓慢。“当年因为我的行为,给你的生活带来的不便,对不起。”
顾景行再次开口,舒晴知道,能讲到这里,已经是他的极限了。也许是因为生病,也许是因为她不想在压抑自己了,舒晴突然转过头,望着顾景行,一直望进他漆黑的眸子里。“你的这句对不起,是指什么?给我带来的不便,又指什么?”
虽然嗓音沙哑,语气却严厉。顾景行没想到她会问得这么犀利,不过却没有回避,而是认真思索着阻止语言。“当年,我不知道你怀孕了,更不知道你后来生了孩子,没有照顾你们,是我的疏忽。”
顾景行语速很慢,仔细听声线还有一丝颤抖。“所以呢?你现在是在补偿我吗?还是单纯的想要本该属于你的孩子?”
她清晰地记得当初的合同上清晰地写着——若二人在婚内生下孩子,孩子在婚姻结束后抚养权归男方所有。顾景行第一次见到舒晴带刺的样子,在他的印象里,她总是柔和的对待身边的一切人和事,仿佛无论发生什么,都在她的可控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