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瑟瑟,不似寒风那般凛冽,却有一点透心的凉意。伴随着毛毛细雨,吹拂这整个大地。碎雨落入尘土,并拍打这入秋的半黄半绿树叶,掩盖着北方秋天那浓浓的萧瑟之意。一个书生脚踩着湿润的土地,缓缓的走在官道上,每走一步路,脚后跟都会带着泥土夹杂着一丝丝雨水溅在裤腿上。书生头戴斗笠,身披蓑衣,任细微的雨滴钻入自己的发缝,不一会便结成一个个晶莹的水滴。他只想快点赶回家乡,毕竟自己这次进京赶考离家也三个月之久,赶紧回家帮忙家里收拾稻米。书生心想着,好不容易因为天下饥荒荒废了的科考今年重新开考,参考的人数不过是那千人,远远没有之前人山人海,人畜鼎沸的阵势,大概是饥荒的原因吧。正因如此自己或许可以在这千人中小有成绩,不说卫国泱民实现大丈夫之志,却也可以当一方父母官,造福百姓光宗耀祖。实在不济在读个几年,就不信自己的天赋还读不出个功名利禄。毕竟自己才刚二十出头,不过刚及弱冠而已。想着想着,前方便出现一个茶铺,远远看着,破小不堪。书生加快了脚步,想过去休憩一小会,毕竟赶了半天的路。“店家,来碗茶。”
书生不仅不慢的说到。毕竟自己赶考的期间,省吃俭用还剩不少铜板,按照以前的性子,自己都是讨水喝的。毕竟淋了半天的雨,自己想喝口热乎的茶水去去邪。远处看着破小不堪茶铺却不知里边内有天地,竟露天摆了七八张黑的发亮破桌。书生看了看,从包袱里拿出一些干粮,小心的摆弄,生怕掰多了。里面有一桌人闲聊。“前面就是河东郡了吧。”
“是啊,曾经也是名震天下的一方大郡啊!”
“曾经?”
“你还不知道吧,听说半旬前河东郡旁边的三个郡,一夜之间人畜不知所踪,只留下一片血海。”
“南边的南蛮子杀过来了?不对啊,河东地处也算中原,能略过南方城池直奔中原?”
“咦,听说是天上仙人发怒,把三个郡夷为平地,荡然无存,满目疮痍,山石杂乱,坑坑砍砍,血色湖泊。只留下人间炼狱!”
“啊?天上仙人,我曰他个仙人,这是神仙,猪狗不如,禽兽不堪!”
陌生人愤怒的说到。“河东,江州,潇湘三郡惨不忍睹,天上的仙人犯下的罪孽罄竹难书啊,但是有什么办法呢。”
江州,不是自己的郡城吗,书生心想,难道自己的家人亲戚朋友全部遭了祸乱?书生心里一阵发慌,脸色煞白,双腿止不住发软。书生脱下斗笠,震惊问到“江州也遭难了?”
只看见一股书生气质的青俊脸庞转向陌生人,冷眉下镶嵌着一双夺人心魄的眼睛,只不过此时已完全失去了深色。“对啊。”
陌生人回复道。还没等热茶上来,书生便拖着摇摇欲坠的身躯离开了,失神的背影消失在细雨中。天上的仙人,当初饥荒人们求天天不灵求地地不应,如今现世带来满目疮痍。百姓现在不求风调雨顺,年有余粮,却等来人间屠戮,惨绝人寰。年年跪拜的仙人就是这等模样为祸人间,天理何存?“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仙人之姿简直是天大的笑话。自己的父母亲人只是一代贫农,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熬过了地主的压榨,苦过了凛冽的寒冬,挨过了饥荒的无常,却躲不过仙人的怒意。千千万万个黎明百姓如同父母在仙人眼中为蝼蚁般化为灰烬,如此渺小。哀怨,恼怒,悲愤,愤慨,复仇…在书生脑中一一划过。复仇,但是……走了半旬,终于到了淮水河畔,望着眼前的长河没有昔日的碧绿,只剩血水冲刷这两岸尘土。河对岸,一片平地,除了偶尔的山石杂乱的堆积,一滩滩猩红血水充斥着整个大地。他幻想了无数次这里的煞景,身临其境,身体不由发怵,胆战心惊。“路有冻死骨朱门酒肉臭”少陵野老的诗句远远比不上这血腥场景。血肉横飞,白骨遍地,散落在平地上。空气中充斥着血腥味,没有一点生机。是那么的寂静,幽森…走了数十日终于凭着印象找到了自己长大的村庄,已不复存在,就连村里的石碑也荡然无存。举目破败,永失吾爱。眼泪控不住的滴落在血坑上。远处的军队在官员的指挥下小心翼翼的处理尸骨残肉。书生跪在地上,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家里托关系好不容易让自己读了十年书,还没来得及驱除鞑虏,就被天上的强虏给…悲痛,伤悲,书生跪了一天一夜。在不远处的平地上堆起来一座座坟墓。似乎忘记了时间,环境,饥饿一直不停的用手挖坑,估计是地面上的尘土翻了不止多少翻,才会如此省劲的缘故吧。直到挖到六十多个坟墓时,手被一个坚硬锋利的东西划破,书生压根没有疼痛感。鲜血滴落在那个锋利的东西上,一时间泥土剧烈抖动,透过泥土散发着些许白光,坑里冒出生气。直到一把宝剑露出尘土,白色光芒愈发璀璨,映在书生的双眸。仙人的宝剑?提到仙人,书生更加生气,拿起石头愤怒的砸起宝剑,砰砰作响。石头变成两半,宝剑却没有一点破损。书生拿起宝剑看了看,由悲愤转为无奈,只能拿起宝剑挖坑。却不小心划破了双手,顿时白光淡去继而转为血光,伴随着些许红雾直逼书生印堂。书生昏睡了过去,梦中似乎来到一片虚无。脚底浮空,却发现自己真的不会掉下去,望向四周,些许云烟,虚无缥缈。书生踏空而行,打量着这个诡异的地方。除了云烟似乎什么也没有。突然,眼前出现了一个白袍老者,着实吓了一跳。“你终于来了,褚泉。”
雄浑的声音从老者口中不紧不慢的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