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的建造十分奢华,黄琉璃瓦顶、青白石底座,饰以金碧辉煌的彩画。南荣王一身金黄色龙袍,端坐九龙椅上,好似睥睨天下,俯视万生。“臣女洛辞叩见王上!”
洛辞跪在大殿之下,自知心虚,所以低着头,不去直视南荣王。氛围越来越沉重,殿内只听得见急促的呼吸声,宛如欲狂风暴雨的前奏的宁静。跪了许久,南荣王也并未让洛辞起身,而是将一本奏折扔到她面前,心魂颤然怒吼,“这是欧阳家主上奏的内容,你打开看看。”
捡起金黄的奏折,洛辞打开,眼神逐渐变得冷淡,果然如此,和她想的一样,昨夜上古白虎现身兰亭殿让欧阳家族起了觊觎之心。奏折上写明昨夜阿隐与平阳郡主发生争执,洛辞在旁出言相护,还不忘特指阿隐契约了上古神兽白虎,宴会上朱雀骨也是由她拍下。这一桩桩,一件件直接将矛头对准向桑隐,单凭一封口若悬河的奏折就将自己推向了众矢之的。“神女,你可辩解!”
南荣王沉着脸,声音回荡在整个宫殿,脸上的肉也颤抖着,“你可知,因为都是你的徇私舞弊,驯兽岛毁了与南荣数年的交好,一举侵犯南荣造成了死伤无数,你是南荣的神女,怎能不顾百姓安危,怎能袒护他人,你糊涂啊!”
南荣王背后的靠山就这么丢失,同时也湮灭了他统一九洲的想法,自是不甘心。大殿下的洛辞不言语半句,就这么任由他谩骂。南荣王见她这副模样,更为生气,大力拍着龙案,施加皇室的威压,“马上把这个这个叫桑隐的带到朕的面前,交出朱雀骨和上古白虎,不然你这南荣神女不当也罢!”
若现在王上派洛辞去城外抵挡凶兽她也义无反顾,但,出卖好友,摸着良心来讲她的确做不到,对于神女这个称谓,只是禁锢住她的一方囚笼。况且洛辞眼睁睁看着在医馆,桑隐耗费大量灵力替她救治受灾难的百姓,她本可以置身于外,不去理会这一切,仁、义两点桑隐全部都做到了。洛辞抬起头,声音平静,神情坚定,没有一丝一毫波澜,“启禀王上,我并不知她在何处,恕难从命!”
南荣王龙颜盛怒,脸上皱纹密布,“好啊,朕自幼悉心栽培的神女没想到是个吃里扒外之徒。”
心中一口怒火闷气直涌上胸口,他紧握住手中的石砚,忽的拍在洛辞的脑袋上,“来人,将神女拖下去!重打一百灵气棍!”
鲜血顺着额头留下,仿佛在告诉洛辞,看啊,高堂上这个刚愎自用,薄情寡义的男人就是她从小崇拜敬仰的南荣王。一百灵气棍!执仗的两位灵尊瞪大双眼,跪下替洛辞求情,“王上三思,神女一时被迷了心智,不必受这么重大惩罚!”
“神女今日刚救治了城内的百姓,身子受不住一百仗啊!”
灵尊是那位送鸡蛋老奶奶的儿子,承蒙神女厚恩救下她年迈的母亲,实在不忍下手。“打!”
南荣王一个字直接将多年的养育之恩斩断!“王上,这一百仗就当还你虎口之下救我的恩情,这些年来我自诩问心无愧,呕心沥血的办好你交代给我的每一件事,杖责之后我与南荣再无任何瓜葛,这神女你爱找谁当就找谁当!”
洛辞冷漠的仰视南荣王,句句扎心,随后面无表情像具尸体一样被拖到一个板凳上,她自然知道一百灵气棍的后果。两位灵尊级别的执仗人无情的将一棍又一棍打在洛辞身上,棍棍到肉,血肉分离,筋脉断裂。洛辞死咬着牙,一声不吭,阿隐,这次换我保护你。响声以及灵气的波动惊飞树枝上的鸟儿,鲜血染红了紫色的衣裳,像一副血色墨画。千米高空中红袍扬起,季枫御鹤注视着这一切。对洛辞愧疚感像一株藤蔓缠绕上心头。长椅上受杖刑的女子像个勇猛将士一样在独挡一面。他不能妄自出手,若现在出手,等同于坐实洛辞与朱雀骨有关,驯兽岛大举侵犯,单凭一己之力根本不自已抵挡。“神女,这是王上的旨意,多有得罪,你可以离开了!”
两位灵尊私自将棍数减半,留住了神女的一口气,他们是有血有肉的人,懂知恩图报,剩余的五十棍两人互相打在了对方身上,杖毕,他们转身离开了。季枫心疼地横抱起早已昏厥的洛辞,将她的脑袋靠在自己肩膀上,鲜血顺着玉指从半空中滴落,开出一朵朵红莲。回到洛神殿季枫赶忙为其疗伤,二人相对而坐,四掌相贴。季枫一股脑将所有灵气往洛辞体内灌,同为火系,可灵气就像拳头打在了棉花上,“该死!”
火红的灵气围绕在洛辞周围,怎么也钻不进去,额上的汗水不停的流,与脸上的血液混合着滴落在塌上。季枫一狠心,从丹田取出自己上古神兽的内丹,催动着本源之炁,感受到同系的精纯炁体,洛辞体内灵海贪婪的吸收着,季枫长舒一口气,鼻尖一酸,“可算吸收进去了。”
强大的火光从殿内传出,桑隐和宿溪夺门而入。看见床上的血人和即将被吸干本源之炁的季枫,桑隐震怒,脸色刹那间变成灰色,“谁干的?”
在这子夜时分听在耳中,却是让人毛骨悚然害怕不已。宿溪当即切断季枫的本源之炁,“刚找回脊骨,你想再被打回原形么?”
桑隐和宿溪接替往体内灌输灵气,这才保住一条命。季枫虚弱的靠在床榻边的银柱上,微闭双眼,有力无气道,“南荣王让她交出朱雀骨和白虎,她不肯,生生挨了五十灵气棍,也真够狠。”
洛辞在她们说话的间隙已经醒了,躺在床上,双眼空洞,左胸处心脏的跳动告诉她,她还活着,“阿隐,带我走吧!”
桑隐听到后双瞳死寂如水,古井无波,“好。”
她想带洛辞离开的心思毋庸置疑,盼望已久的事情终于听到了回答,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