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火红的枫叶桑隐走出了闹市,坐在一处小溪旁,水波温柔,虫鸣蛙喋。桑隐把脸埋进蜷着的双膝,双手抱在腿窝里,蓝色的衣裙铺在地上,秋风萧瑟吹乱了她的白发。这小姑娘怎么像霜打了的茄子。“出来吧!”
她属风系,树后站了个人怎么会不知道。“可否借在下一只手?”
宿溪最终还是登上了那九千踏跺,在苍穹庙内求得一根红绳。嗯?桑隐仰起脸眸中皆是迷茫,小姑娘呆呆地怪可爱,好想带回水韵峰藏起来。少年大手一拽,快速的将红绳系在女娃白皙的手腕上,双手结印一股灵力注入到红绳中,“此绳赠予你。”
红绳赠你,愿你一生岁岁无忧,喜乐平安。桑隐凶巴巴的翻了个白眼,一早消失就送根红绳,糊弄鬼呢,“我不要,你快解开!”
“此术无解!”
少年温和一笑,温热的唇毫无预兆的擦过脸颊。灵族秘术,确实名为无解,以施术人灵魂为祭可禁锢万物且无解。而他选择禁锢的是桑隐,虽然相处了不到一个月,可这心总是不自主的跟着她乱跑。“风岚!”
一柄白剑凭空而出,剑锋抵在宿溪的心房前,只差一寸就可以刺穿他的心脏,“你去哪儿了?”
少年用灵力再次将她带进怀中,脸肆意的在少女颈中蹭,毫不畏惧风岚剑,“我去了苍穹庙取了这红绳阿隐可还喜欢?”
师傅说过灵力再高之人在北山也无法施术,要想进庙需行三跪九叩之礼登九千台阶。她惊了,简直是疯子!整整九千阶爬上去膝盖恐怕会废掉。“你有没有受伤。”
“无碍。”
宿溪用力锢紧细腰,不留一丝空隙,悄无声息将膝下的伤口隐藏起。这就是少年澎湃的爱意。日落大道,夕阳下两道影子缱绻在一处。宿溪膝盖上的伤被发现时已经浮肿,一连几日,桑隐骂骂咧咧地留在房中给他上药,发家致富的实名就落在了洛辞身上。风吹柳枝徐徐的摇曳,发出萧萧之声,月如西子明眸,洁而不暇,夜空中星辰缓慢坠落,远处庭院传来嘈杂的争吵声响。“放开!”
“痴心妄想!”
宿溪嘴角含笑,悠闲的躺在摇椅上嗑瓜子,看着被倒吊在树上的少女扭曲的身姿。斑驳的树影倒映出少女的可怜无助,吊了半个时辰,桑隐的头颅已然充血,双眼猩红,三千白发垂落在地,厉声一喝,“姑奶奶今儿不把你打趴下,就跟你姓!”
风无过痕,柳树应声断裂,少女稳稳落地。风岚剑破空而出,桑隐执剑,将丹田内的灵气尽数释放,踩着诡谲的步子,身轻如燕,速度快到极致,朝摇椅上的少年暴掠袭来。宿溪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子,故作黯然神伤道,“前几日,桑隐姑娘还与我夜夜缠绵悱恻,如今就要始乱终弃,真是令人伤心。”
少女嘴角含笑,眉角眼梢微微扬起,轻狂的不可一世,“废话少说。”
剑尖在宿溪瞳孔之中不断放大,他却稳如泰山,眯起双眸,抿唇一笑,单手结印,“镜花水月,结!”
周遭的温度骤降,少年面前形成一堵密不透风的冰墙,桑隐来不及收手,猝不及防的刺过去,剑身发出细小的低鸣,震的少女虎口一麻。桑隐勾唇轻笑,心神微动,“巽风,起!”
体内的灵力化为一道光芒夺目耀人。庭院上方风起云涌,呼吸间,冰墙被风动扭转,风岚剑稳稳抵在宿溪的胸口处。一连串的欢声笑语传来,紧关着的铜门被毫无征兆的打开,季枫和洛辞看见眼前一幕惊掉了手中的果盘。四下里,静悄悄的,落针可闻。“你们……干嘛呢?”
洛辞托起身旁季枫吓掉的下颚,小心翼翼开口询问。宿溪好整以暇,像是看好戏一般盯着桑隐,骨骼分明的手掌按住她的头,逼迫她直视门口两人,“她谋杀亲夫!”
“夫你大爷!”
捡起地上的水果,洛辞招招手,示意大家过来,“快坐下,我买了番石榴,可甜了。”
四人安坐在院落内石凳上,大眼瞪小眼。季枫长袖一甩,轻撩墨发,率先打破了尴尬的气氛,“狡辩吧,我们听着。”
桑隐深吸一口气,眼中尽是委屈,像一个无依无靠的孩子般孤独无助,“我要去角斗场观洛辞斗兽,他不仅不让我去还骗我膝盖疼,甚至还把我吊在树上,吊了半个时辰。”
说罢,还用手指着被风折断的柳树,生怕俩人不相信,“你们看!”
季枫猖狂大笑,单手握拳置于宿溪薄唇下方,扬起下巴,意思论到他发言,“你对于吊住桑隐一事可有狡辩?”
“我伤没好,再就是她纵火烧我别苑。”
宿溪眼中闪过狡黠之色,不甘示弱的回怼。此话一出立马遭到了桑隐的反驳,痛彻心扉的谴责宿溪,“你放屁!整整七日,别说是膝盖,就是腿骨断裂现在也早该愈合如初,你当我给你的九转丹是糖豆!烧你别苑都是轻的,天天使唤我跟使唤丫鬟一样!”
洛辞撸起袖子独自扒着番石榴,接连不暇的往三个人手上递,“你俩加起来心智年龄不超过五岁,干脆握手言和得了,在打下去客栈都要被你俩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