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夫人,你听我解释啊夫人。”
黄茂全看着眼前面色冰寒,手指哆嗦,明显气得不轻的自家夫人,跪在地上颤抖着嘴唇,费力的从喉咙里挤出一句干巴巴的话。黄夫人勉力站稳之后,才刚刚顺了口气,就挣脱身边丫鬟婆子的搀扶,两步并作一步,快速上前。只听“啪”一声,黄茂全肥胖的脸上赫然多了一个鲜红的巴掌印,周围看热闹的人们悄声笑着窃窃私语,黄茂全的脸被打的偏了偏却一句都不敢说什么。一旁的其余两个当事人更是云里雾里,只惶恐的跪在地上。“你不是说你要去衙门忙公务吗?听你说,好,那你说倒要听听你能说出什么花儿来。”
黄夫人气急反笑,刚往周围看了一眼,立刻就有眼色的忠仆,为她拉来一个凳子,她索性就势坐了下来。横竖这丢人已经丢出去了,也不怕什么了。“我……”黄茂全张口结舌,他能怎么说,他难道能说今天是他约好和莺莺见面,结果却不知道怎么多出来一个?自己这顶乌纱帽可全部都是仰仗着岳父家得来的,他要是真敢这么说,只怕眼前这个虎婆娘能直接把他撕了。黄茂全眼睛慌张的瞄着四周,只看到那个一脸餍足的健壮男人正心虚的跪在那,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今天的丑闻都是拜他所赐。黄茂全眼珠子咕噜一转,顿时计上心来。“夫人,夫人,你听我说,是他,都是他,他说有冤情要向本官陈述,谁知道怎么变成了这样肯定是他给我下了药!这一切都是他陷害我啊夫人!”
“不信你查查,这里面肯定被人动了手脚!”
黄茂全越说越顺溜,说着说着连自己都觉得是这么回事。也顾不得什么颜面不颜面了,他膝行着向自家夫人爬去。他是不怕查的,常年对着这个黄脸婆,他那方面早就不行了,所以每次都喜欢和莺莺玩些新花样,所以香炉里一定会用药。至于今日么,他们不仅按照往常惯例加了春药,莺莺更是吃了少量迷药,为的就是情趣。这么做的原因么,一则是为了让自己大展雄风,二则是为了体验偷香窃玉的快感。可谁知道这个人胆大包天,不仅敢截他的胡,还闹出来这么大的笑话。眼下什么都比不上不让这个母老虎发现强,他暗暗佩服自己的机智,连忙把所有的错都推到了那男人的身上。“是啊夫人,奴家本来是接到一封信和十两银子,只说让奴家来这服侍一位爷,这本也没什么,难免会有客人有些特殊的爱好,可奴家也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这样。您就是给奴家十个胆子,奴家也不敢攀附县老爷啊。”
莺莺是黄茂全的老相好,对于他们夫妻的情况一清二楚,眼见情况不妙,连忙顺势攀咬。开什么玩笑,她还年轻,万一这个母老虎发起疯来毁了自己引以为傲的脸蛋怎么办。莺莺紧了紧衣服,手了多了一方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手帕,假意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黄夫人阴着脸,坐在那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她已经从自家那个唯唯诺诺床事不振的男人居然背着她玩三飞中缓过神来了。说实话,她并不相信这件事和黄茂全一点关系都没有,自家男人什么德行她还是了解的,只是她也不敢相信黄茂全敢胆大包天到背着她玩女人。啊不,是男女通吃!阴沉沉的目光移到千娇百媚的莺莺脸上的时候,她更火大了,这女人一副狐媚相,正是男人们最喜欢的类型。可自己的家务事被这么多的愚民看了笑话,她也十分恼火,眼下无论如何,都得先拿出个交代,至于那个老不死的,回去再算账!黄夫人横横的瞪了一眼黄茂全,目光锁定在了那个男人身上。那男人茫然的抬头,看到数道刀子一般的目光后,心里咯噔一下,他慌张的摆手。“不是不是,不是我,我和这件事没有关系,我哪敢陷害黄老爷,我是拿了钱办事的,有人要我上来成就一桩美事,可没人告诉我这和黄老爷有关系啊,要不然我是打死也不肯干的。”
男子连连磕头,他打算咬死不承认,他可顾不得那人说只要意思意思就好,眼下已经成了这样,他万万不敢说是自己色胆包天。男子头顶上滴落了豆大的汗珠,浑身发抖,他再无知也明白黄茂全和黄夫人是个什么地位。“你们一个个的都说是有人设计,那到底是谁设计的?!一个个都拿本夫人当傻子不成!”
黄夫人怒而拍桌。男子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无意识的抬头,却正好与好不容易挤到人群最前面的陆轲对上了眼神。“夫人,是他,就是他,是他指使我的!”
陆轲震惊的瞪大了眼,发现事情偏差太大,扭头想跑,却被扑上来的官差逮了个正着。这厢一团混乱,没有人注意到,旁边包厢的一双眼睛将这一切悄然收到眼底之后偷偷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