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手臂,然后是双腿,最后是肺叶,再然后是喉咙。你刚才好像是这么说的吧。下一刀,我会拿掉你的右腿。”
话语间,久世左手指向恶魔的左腿。 “不可能!”
法鲁泽尔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可手臂上的痛苦又清楚的提醒着他,一切正在发生。愤然出手,空间斩再度笼罩久世,这次的规模比之前更大、更快。 久世的幻影在空间裂隙中不断穿梭,眼见越来越近。在法鲁泽尔惊愕的目光下,两道身影再度交错而过。 这一次,法鲁泽尔的左腿与身体分离,飞到一边的地上。他立即驱使魔力,强行让伤口结疤止血。即便只有一条腿,法鲁泽尔仍稳稳的站在原地。 “不可能!绝不可能!我的力量,我的力量应该是完美无缺的才对。我的力量是绝对完美的,不会有这样的破绽。你到底做了什么?”
法鲁泽尔近乎失态的狂吼道。 “你的能力也许是完美的,但现在,你本身就是最大的破绽。”
久世手中的太刀指向恶魔,平静的指出问题所在。 “我本身……” “理论上来说,你的空间斩可以斩向任何地方,以任何角度出手,斩出任何大小的裂隙。面对这种近乎于无限的攻击,大多数人不要说防守,就是连看清都很难。所以才会绝望。”
没错!以眼前这只恶魔的能力,理论上来说用无限种进攻的角度与力度,不像自己的刀被界定在特殊的范围内。在这片空间里,它可以砍到任何地方。 但,这也只是理论上来说。理论与现实之间往往隔着一道巨大的鸿沟。 “为什么你能接近我,伤到我?为什么?”
法鲁泽尔仍无法理解。 既然它的能力是完美的,甚至可以延伸到无限,那为什么他会受伤。为什么久世能突破他的进攻? “别吼得那么大声啊。这正是我刚才说过的,你的本身就是最大的破绽。还不明白吗。不论是人还是恶魔,在长久的练习中都会带上自己的小习惯。换而言之,原本应该是无限的能力因为你的使用而变成了有限。就像下棋一样,只要观察这些斩击的轨迹以及你的使用习惯,就能从中找到通向胜利的方程式。”
久世以平静的语气述说着让恶魔无法接受的事实。 它的能力本身或许真的是完美,但即便是完美的东西一旦被不完美的存在的使用,也会出现破绽。人不完美,恶魔的缺陷更明显。 “……”法鲁泽尔愣住。它的表情陷入呆滞。 下棋……,观察,然后利用他使用力能的习惯从中找到破绽加以进攻。看似一句简单的话却完全击溃了法鲁泽尔所有的自信。 这个人……是怪物吗? “好了,解释时间结束。接下来……是右腿!”
久世看了脚边的恶魔之手,左手指向恶魔唯一的腿。 “……” 逃!绝对会死!必须逃!不顾一切的逃! 从未有过的强烈感觉从心中升起,法鲁泽尔此刻的心中剩下唯一一个念头。 想到这里,法鲁泽尔猛然挥手,空间斩阵再现,笼罩久世全身,但这次,它已经不期待它们能击中久世。就在斩向久世的同时,它用剩下的手迅速划开空间裂隙,然后头也不回转身向裂隙中逃去。 只要逃离这里,只要能活下去,就能…… 就在法鲁泽尔半身已经进入裂隙,高兴着以为自己终于能逃离这个鬼地方的时候,突然,一支箭从身后贯穿他的心脏,青色的奇特箭头从胸口穿出。 什么?这是……我的? 箭内青色的魔力瞬间暴走蔓延到恶魔全身,身边的裂隙消失,它的尸体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不远处,久世手中的长弓化为火焰消失,而刚刚射出的那一箭则是用对方断掉的手臂炼化而成的箭矢。久世来到恶魔的尸体身边,感知到对方真的死了后,才终于解开与巴的合体。 空间系的能力吗。我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 原本久世还在思考着怎么离开这个鬼地方。但现在,好像不用担心了。 右手与恶魔接触,尸体顿时开始闪烁着青蓝色的光芒。比起之前天使那次的练手,这次的久世明显更加熟练。在利用罗丹的炼化方法将恶魔的尸体为材料,然后久世以自己的方式开始将这块恶魔之铁加以锻造。 经历剧烈燃烧的火焰中,不久,一把锋利的太刀缓缓成形。同时一起诞生的还有太刀的黑色刀鞘。 久世握住刀柄,迅速斩出数刀,不远处的空间顿时四分五裂。 哦!还不错!不过,这把刀的能力好像是【切断】,而不是单纯的空间斩。这么说的话,原来如此,那只恶魔在浪费自己的才能啊。 久世心神一动,新生的太刀应声回到右手内。 这次好像可以收回。 想了想,名为阎魔的太刀再度浮现,久世拔刀,对着眼前的空气挥出一道十字斩。顿时,空间被割裂,久世理了背后的绷带,那里包着魔剑巴努姆克。 随之,久世对着这道新打开的大门走了进去。 几乎同时,久世离开后的广场已经在两位魔女的战斗化为废墟。此刻,被贝尤妮塔打败,后又被友军波及转为重伤的贞德正倒在地无法行动。 身体内的暗之力被光之力侵蚀,头发形成的武装外表解除,她现在连动一下手指都会感觉万分痛苦。突然,她看到眼前有一道十字形的空间裂隙出现。 那只恶魔吗…… 就在贞德自然的这么想的时候,裂隙中走出的身影却让她大吃一惊。 “你!”
因为过度吃惊,她失声叫了出来。 “哦,这不是魔女小姐吗?看样子你好像被打败了。”
久世注意到地上的魔女,调笑道。 “你也拥有空间系的能力?”
贞德下意识问道。 “现在的话,应该算是吧。”
久世想了想,来到贞德身边。看着地上的贞德,久世饶有兴趣说道。 “那么,我要怎么对你才好呢,魔女小姐?”
“随你喜欢。”
贞德偏过头,仿佛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情。 “这是光之力……还有暗之力?我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
久世注意到贞德身体中的力量,语气有所变化。 “……”贞德沉默。 就在她以为自己会被某种奇怪的玩法蹂躏时,久世缓缓拔出阎魔刀对准贞德的胸口,猛然落下。 阎魔刀的切断能力发动,瞬间,贞德全身的光之力缓缓从身上离开,它们汇集在一起化为另外一位‘贞德’。新贞德一头金色的长发,安静的躺在地上,仿佛新生的孩子。 利用刀的能力,久世将贞德身体属于光的部分与暗的部分分隔了出来。就在久世以为自己的尝试成功之时,突然,贞德半坐起身,她捂住自己的头,痛苦的大叫着。 无数的记忆碎片浮现在贞德的大脑中,借由这次光暗的分离,无意间,流明贤者留在她身上的洗脑封印也被分成两半,从而失去了作用。这一刻,她终于明白自己为与贝优妮塔真正的关系。 几乎同时,一边的金色贞德也捂着头痛苦的嘶吼着。不一会儿,这具新出现的身体又化为光点回到贞德的体内。 嗯,第一次使用,不太熟练吗? 久世看了看眼前的情况,开始思索着自己的失误在什么地方。 “快!快去救她。那个人想要她的暗之左眼,到时候一直会将她当成创世神的核心。”
贞德恢复正常后,迅速对久世说道。 “你好像没搞清楚现在的状况?”
久世并没有行动,而似笑非笑的看着贞德。 “她不是你的同伴吗?”
贞德厉声道。如果不是现在受伤动不了,她就自己去了。 “是,但这跟我怎么对你无关。”
久世提醒着眼前的魔女。 此时的贞德才想起来,理论上来说,他们之前还是敌人。久世好像没理由这么相信一个敌人的话。 “你……你就不帮帮助人家吗?”
想到这里,贞德的脸上浮现出无限的柔情。 尽管很不爽,不爽到想做了久世,但她还是忍住了。当然,主要是打不过。 然后…… “想色诱的话,这种程度可不行。虽说你身材很好,给的福利还蛮多的,但我是一个矜持的男人。”
久世忍不住笑道。 “你这个家伙……” 就在贞德即将爆发的时候,久世挥刀再度打开一道空间传送门。然后直接抱起身上的贞德,走入传送门。 不久,两人的身影出现久世之前住的高级套房内,将贞德放下,拿出一件毯子放到她身上,算是缓和了空气中的暧昧气氛。 “你!从一开始就在耍我吗?”
贞德这才发现,久世好像一开始就没有杀她的想法。 “怎么说呢,看到你跟她的时候让我想起了之前的回忆。所以对你们之间的关系也差不多能猜个大概。”
嗯,没错。相似!她们之间的关系跟之前丽奈黑化与白祀的‘交流’很像。 “……” “好了,别一脸内疚的表情。如果真的想感谢的话,把自己洗干净,等我回来怎么样?”
久世打开传送门前注意到贞德的表情,故意开了个玩笑。 对此,贞德的回应是…… “滚!”
她可不是什么乖乖女,倒不如说,这才是她真正的个性。 “唉,女人啊!”
对此,久世只是无奈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