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云密布下,桶狭间漫长的山间内,一排排营地拔地而起。今川家的大旗迎风飞舞,而作为今川军先锋的则是三河的松平家。松平的家主目前看似臣服于今川,但其实内心也不缺自己的小心思。 这位松平家的家主则是日后德川家康,只是眼前他还没改名。 一身商人打扮藤吉郎从先锋松平家的本阵中走出,低沉的心情也终于消散。他的脑海中不断回忆着久世制定的军略。 以败兵将今川家的大军引到桶狭间扎营,让今川沿着这条山间对织田进军,同时派出先锋诈败,做出织田军不堪一击的假像,以麻痹对方。 然后秘密联系三河的松平家,劝他们拖延进军的速度。给织田反击争取时间。 尽管听上去,三河好像不用也不会听这条建议。当藤吉郎向松平说明其中利害后,他思考着,还是同意了。 眼前松平是碍于今川家的实力才臣服,如果给他一个甩开今川的机会,他肯定愿意。而一旦今川完全击败织田,那势力就将进一步大涨,其结果就是,松平家永远只能给今川当狗。 所以,如织田一样,松平也想今川在此经历一场惨败。但他毕竟是先锋军,如果他敢有什么大动作,后面的今川大军不介意连他一起灭了。所以他不会在明面上反抗今川,但如果只是拖两天时间,让织田集合大军,那他还是能做到的。 此刻的松平也不禁想到,尽管织田家的胜算不高,但利用得好的话说不定可以利用这次机会让松平摆脱今川家的控制。但要达到这个目的,那织田家肯定不能投降,而要死战。 两边越是死战,对他越有利。所以听到藤吉郎说信长准备集中所有大军与今川血战的时候,他立即心动了。也顺水推舟的同意了这个不起眼的请求。 如果不是藤吉郎说只要两天,他甚至想多给织田家一些集中力量的时间,这样他才能趁乱取利。此刻名为野心的火焰正是名为松平的男人心中燃烧着。他要用这把火让今川与织田两败俱伤,他的三河才能趁机崛起。 为此,在藤吉郎打听今川本阵位置的时候,他也故意装成不小心透露了出去。 不过,其实这地方也不用找。因为今川义元是一位相当讲排场的大名,万军之中,只要看到最华丽的装饰,那肯定就是他的本阵所在没错。 回到城内的路上,藤吉郎此刻看了看天空,完全感觉不到要下雨的样子。但他又想到久世所说的:拖两天,这两天夜里会有一场大雨,到时候就是最好的机会。 没错!他们真正的计划根本就与之前对松平说的不一样。虽然信长集中了大军,但却并不是为了跟今川义元会战,而是准备趁雨夜突袭,一举斩杀义元。 只要义元一死,到时候大军就不战自溃。 集中优势兵力对今川义元的本阵发动突袭,这才是他们真正反败为胜的机会。之所以跟松平那么说,那是因为这家伙也有自己的野心,他并不可靠,不这样说也无法说服他拖延时间。 藤吉郎顺利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回到信长前面,这一次,信长看他的眼光明显改变少。得到藤吉郎肯定的回应后,信长心情大好,一边喝酒,一边甚至开始自顾自的跳着舞蹈。 而看到这一幕的所有织田家大臣都觉得自己的家主已经疯了,面对两万五千人的大军,已经自暴自弃。整个织田家充斥着一股悲观的气息。 这种悲观一直持续到第二天傍晚,这一天,从傍晚开始就已乌云密布。而当时间进入夜晚的时候,无数的雨滴从天而降,瞬间仿佛吞没了整个天地。 院中,原本一脸焦急的藤吉郎看到这一幕后,立即高兴得跳了起来。他一路跑到信长身边对他说道。 “下雨了,下大雨了。”
“很好!跟我走!”
信长见此也不禁笑了出来。他拿起自己的刀与铠甲,迅速走向早已集结好的精锐大军方向。 “去哪儿?”
信长的猛将前田下意识问道。 “取得胜利的地方。”
信长淡定笑道。 见此,其他原本一直请示出战的武将瞬间对视一眼,他们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疑惑,但他们也没多想,反正能进攻就行。到时候跟着信长冲就好。 雨夜,信长带着自己早已准备好三千精锐,向藤吉郎白天传来目标地进军,他也心知如果刚正面织田军必死无疑,所以早在今川进攻的时候他就想到突袭的计划。 只是这份计划还没完善,另外一个人就提出了相同的计划,甚至更完整。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他也知道自己是在赌,但这一注值得下。他不光是对藤吉郎有信心,对自己也有信心。他一定会赢。 三千人在信长在带领下,冒着雨来到他桶狭间的侧面。只是眼前一片黑,看不到今川义元的详细位置,但既然之前已经调查到就在山下的大体位置,那也不必管太多。 反正发动冲锋,一口气杀过去就行了。 就在信长思考着战利的时候,最左边的藤吉郎则一脸紧张的看了看身边的久世。此时的久世带着面具,身上穿着铠甲,根本看不到他的样子。 正是因为藤吉郎之前的功劳,他现在有了骑马的资格,还能带一队小兵一起进军。不然他现在可能跟身后的人一样,都是足轻。久世也被他以私人名义放到身边的。 “没问题吗?”
藤吉郎小声的对久世问道。 “没问题,等下你跟着我就行了。可别跟丢了。不然被人杀了,我可会很头痛的。”
久世手持长长的薙刀,对藤吉郎淡定道。 “放心!我虽然不像你那么能打,但想杀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两人才说完,就听到…… “全军突击!”
马上的信长拔刀对身后的全人下令。 一时间,整个织田军开始如洪水一般向涌去。就在众人打了鸡血一般想杀敌立功之时,左军前突然冲出一骑,一马当行冲在众人之前。在众人的惊愕中,一骑猛然加速向下方冲去。 见此,剩下人不甘落后,也纷纷加速。黑夜的山间内,杀声响起。面对敌人雨夜的突袭,今川军在不知所措中开始慌乱。 策马中,久世感觉身体的血液渐渐升温。手中的薙刀如旋风般收割着眼前的杂兵,心中却不禁回想起巴的教导。 要真的说起来的话,巴传给自己的战法其实更适合于战场而不是与单人之间的撕杀。此前的那个时代,战争的形势早已改变,自然也没机会尝试。 但眼前这个机会刚刚好,所以自己才想出手。 久世如流星般划破雨夜,一路奔驰中,所过之处,无人是其一合之敌。被人突袭,又遇到正在开无双的久世,今川的大军众慌乱慢慢走向溃败。 此刻的久世仿佛以一骑之力硬生生的在军阵中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一时间,四周竟无人敢靠近,见之纷纷避让。 一位正极力想维持着当前形势的今川军大将见此,顿感不妙。他很清楚如果让久世继续这样杀下去,士气可能会完全崩溃。他果断上马,准备斩了久世。 此人勇武过人,必定是敌军大将。只要杀了眼前这位敌军大将,到时候就能打乱对方的进攻。 原本,这位将军是这么想的。 他迅速上马迎面向久世冲去,冲锋中,他身后如狼一样守护灵正散发着嗜血的光芒。 然而…… “吾乃……” 他的话还没说完,寒光划破雨夜,久世策马从他身边冲过,时间宛如定格。 “抱歉,我很忙,没功夫听你的名字。”
话落,久世迅速向大营中唯一还亮着火光的地方冲去,身后,将军的身体迅速分离。 仅仅只是一合,便将他们的将军斩于马下,见此,原本就动摇的今川大军迅速开始崩溃。一声慌乱与惨叫不绝于耳。 没过多久,久世来到一处大帐前,一刀斩开门前的栅栏来到冲入帐内。 此刻,大帐前,一位打扮奇怪的男人正淡定着的喝着酒,他抬起碗,任由雨水滴落在碗中。 “很好!我乃今川义元,东海道第一弓取。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今川义元坐于院内,淡定的看向眼前之人。 “取尔首级之人。”
久世刀指前方,淡然道。 “取我首级!”
听到这里,今川义元将手中大碗猛的一摔。 双刀齐出,一道X形的十字斩瞬间形成。交叉的剑气划开雨滴,鲜血四溅中传来战马的哀鸣。 等到义元手中的双刀垂下,战马已死,但久世却毫无损伤的出现在他面前。 “很好!想不到织田家还有你这样的人,以前都没听过。”
义元严肃的说道。 此刻的他,身后巨大的野兽守护灵已然浮现。 “今天听说也不迟。”
话落,久世拔刀闪现,瞬间出现在义元身前。 钉钉铛铛的声音混合着雨水在帐内响起。沉重的剑音仿佛述说着这位枭雄曾经的强大,但同时也是如今的无奈。 被对手瞄准要害加以突袭,甚至都杀到了他的面前,胜负仿佛已经注定。 但……至少。 就在他想至少要杀了眼前的敌将之际,用力过猛间,殊不知面前死门大现。 一道巨大的蓝光从帐中扩散,随之天地仿佛都一片安静。今川义元保持着出刀的姿态定格,当久世的刀收入刀蒜之时,他的人头从身体上滚动。 刚刚跟上来的藤吉郎正好看到这一幕。 “拿上它,这可是你升官的机会。”
久世渐渐对眼前的男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