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近江化为鬼城,城内几乎所有的生命都被抽取一空,并化为妖怪的力量被吸收。等到织田家的大军杀到的时候,这里已经没人,浅井长政消失,留下只有一片废墟。 久世将织田市送回到信长身边,并从信长那边意外得到右手的第三枚灵器。之后拒绝信长与市的招揽离开。 因为在这一战中的出色表现,秀吉被信长任命为城主,准备在近江之地建一座新城。原本秀吉以为自己如今的身份应该配得上市,结果还是被对方当场拒绝。 正常来说,织田市嫁过一次人,现在的身份也不像之前那么耀眼。他也能配得上,但却还是被拒绝,甚至连信长也没赞同。 愤愤不平之余,他通过私人消息打听到,市之所以不同意,好像是因为送他回来的那个人的原因。 通过一些细节或者说流言,据说他们一起回来,而在回来之前,他们独自相处了两天。 两天!所有人都觉得其中发生了什么,又或者说应该发生点什么。 听到这里,秀吉虽然表面上没说什么,但心中的黑暗渐渐开始扩散。原本因为久世的才能对他产生了畏惧,而如今又是他喜欢的人看上久世。 两者加在一起,名为秀吉的男人行走在江边,心态开始失衡。他看着自己手中的灵石,原本这应该是属于他的力量,但过度使用这份力量的代价也随之浮现。 他与女人结合后却很难诞下孩子。 事业有成,正处于上升期,但在私人方面,名为秀吉的男人却感觉自己越发的失败。漫步之余,他甚至对名为竹中秀治的男人产生了一种嫉妒的感觉。 他现在的成就大半与对方有关,换句话来说,如果不是他,换一个人,甚至是秀治本人也能走到现在这一步。明明是许多人渴望的天下,但在那个人的眼中却仿佛只是一件不起眼的小事。 而这不起眼的小事却是他毕生追求才能达到,甚至无法达到的位置。 强烈的反差让他心中的黑暗渐渐汇集,最终化为恶念。而生在这个时代,强烈的恶念最容易吸引妖怪的到来。 “这位城主,你好像有着诸多的苦恼。佛渡有缘人,此刻的你与我佛有缘。”
果心居士的声音在秀吉身后响起。 “又是你?”
这次,秀吉没有了之前的慌乱。他皱起眉头看向眼前的妖怪。 “是我。过度的强光会刺伤人的双眼,而那个人,他的灵魂太过耀眼,你在身边只会被灼伤。”
果心居士的话一击击了秀吉的弱点。没错,他现在也才明白,他对名为秀治的男人从来都没有仇恨,只是因为被这份光灼伤,所以下意识做出了反应。 “灵魂太过耀眼?他难道是什么圣人吗?”
秀吉不解道。 “圣人?圣人的灵魂闪动着光,极恶之人的的灵魂浮现着黑暗,如果以此来判断的话,他的灵魂便是整合了光与暗两者之后的存在。他是人,或者说,也许没有人比他更适合人这个称呼。”
果心居士平静的述说着自己眼中的久世。 要说像圣人那样完美,让所有人仰慕,那个人又太过普通,但要说要像极恶之人那样丝毫没有底线,那个人却又变得太有原则。拥有善,却未曾滥用,怀有恶,却又也不曾沉溺其中。 看似矛盾,却在一个人的身上同时出现。 “人?我也是人!”
秀吉反驳道。 “但你作为人,还缺少了一份与生俱来的恶意。”
“恶意!?”
“人与人之善,人也与人之恶,善与恶的并存,这才是所谓的人。而你,既然想平定天下,为世人求得和平,那恶也是必须的。”
面对果心居士的话,秀吉沉默了良久,他下意识觉得对方说的好像很有道理,但又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不管怎么样,他已经知晓了对方的来意。 “我应该怎么做?”
秀吉平静的问道。 “接受我吧。让我成为你的恶,当我们整为一体的时候,你就不会再嫉妒,也不用再害怕那个人。到时候,不管是天下也好,那个人也好,甚至你心中所想的那个女人也好,都会一一跪倒在你面前。让我看看吧,木下秀吉,你是否有成为天下人的觉悟。”
话语间,果心居士对秀吉伸出左手。 “……” 秀吉看着这只有些腐败的手,内心闪过无数的念头,最终,他伸出左手,与对方握在一起。 江边,一阵赤红的光芒闪过,当秀吉再度睁开双眼之时,他的眼睛已经变成红色。但这道红色随之迅速消失,他下意识拔刀挥出,黑色的妖力化为刀气将数十米外的数棵大树齐齐斩断。 面对这股强大的力量,一直以来弱小的他终于体会到了名为力量的存在。 傍晚,远方的京都,一处宽阔的庭院的三层,久世正眺望着远方,夕阳西下,一时间久世不禁看得有些出神。 这段时间里,自己已经让绫子利用天皇的名义让各地将封印地与妖怪灵体之类的情报都送上来。名义上是为了编辑成册,为除魔做准备,但其实是为了从中找到与巴相关的消息。 但可惜的是,这种工程就算是放到现代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完成的,更不要说这个时代。当然,自己也并没有完全期待这个结果就是。这只是办法之一。 另外一处则是秀吉那边,一旦他成为天下人,不管是因为害怕而与自己反目,又或者真的想帮自己找人。都没关系。如果是后者当然最好,如果是前者,在见过自己的力量后,他最可能做的是找到巴,利用巴来威胁自己。 所以不管是哪一种,都可能更快的找到巴。 想到这里,久世从思维中回过神来,再看看远方,天色已经完全变化。 “乌云弊月,远方正躁动不安。”
久世不自觉喃喃着。 身后,一道倩影缓缓靠近。 “大人在担心天下局势吗?”
绫子来到久世身边,轻声问道。 原本她也担心过天下形势,那是为了保全皇室不得不去做的考虑。但无奈,她发现自己并没有那种才能。连京都里的一些没实权的贵族都应付不了。 因而,过去的她一直生活在压力中,也无比焦急。